“喵——”
我逮着这只又在四处胡跑的猫,把它后脖颈的皮毛给提拎起来,离开皇宫两个月,这只猫拎在手里,已然沉甸甸,毛绒绒的身体,粗短的四肢,包子圆脸,两腮鼓鼓,丰腴肥胖不少。
据杨林说,这猫稍不留神,就会溜去唐剀昱的寝殿,就是一只色迷心窍的猫。
唐剀昱也不反感,还挺喜欢这只猫,没事会喂它一点鱼肉类的饭食,把它养的胖乎乎圆滚滚。
我进宫的当天,皇宫的内务总管梅恩请示唐剀昱,我做侍女需不需要向秘书部报备。
唐剀昱不假思索的回答,“不需要,让她跟着杨林就行。”随即交代梅恩给我在金羲殿辟一间住处,和杨林一起,住在他的寝殿旁边。
我这俨然就不属于正规编制,保不齐待不了多久,就又出宫去了。
杨林让我去内务部的宫廷裁缝那领取侍从的制服,我挑眉,纳闷的问他,“这里有女人穿的制服吗?”
他回,“有,这个皇宫原来有侍女,陛下很是反感那些女人在他面前痴傻笨拙的样子,就一个个的遣散出宫了。”
杨林说的话和我之前预想的一样,可我也没见得有多么伶俐能干,在他面前不照样呆傻犯楞,我臆想着,兴许是唐剀昱的一时负气,临时起意,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反感厌弃,把我赶出金羲殿,窝在皇宫哪个犄角旮旯里。
如果是那样,我就能溜之大吉,皆大欢喜。
我去到内务处,这里的侍女制服有好几种类型,有材质和剪裁精工细巧,凸显身材的紧身包臀短裙款的那种,也有版型刻板生硬,似是做粗活的侍女着装。
我毫不犹豫的挑了一套最不显眼的款式,简单的白色衬衣,一条及膝的半身一步裙。
我在侍女佩戴的首饰里面,见到一件头饰,怦然心动,一根通体深褐的素色木簪子。
自古女人有绾发以表示自己已婚的传统。
我就用这根木簪,将一头青丝挽起,盘于后脑固定,以此明志,收心敛性。
不施粉黛,一身的装扮,简单素净,成熟古板,略显老气,即使我是这皇宫唯一的女人,却没有丝毫女人的魅力,泯然于众。
杨林说,做唐剀昱的近身侍从,只需要端茶送水,服侍陛下的起床洗涮,更衣,洗浴,饮食等,不用干粗活,唐剀昱若是去别的地方,也要跟着,不一同进入房间也得在外面候着,就是一个词,随叫随到。
别的没啥,我一听见“洗浴”两字,瞪大了眼。
不过,杨林解释道,“陛下说了男女有别,现在你不必伺候陛下的洗浴。”
我登时松了一口气。
但他随即又说,“但有一件事,陛下说让你晚上去侍寝。”
侍寝?!
一道霹雳,我一个踉跄。
杨林见我面部的神经在抽搐,慢吞吞的解释道,“你别误会,不是秘书部那种侍寝,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你自己去问陛下吧。”
于是,在我进入皇宫,才刚安顿下来的当天,就领命去唐剀昱的寝殿为他“侍寝”,虽然心里万般不愿,也不知他要我做什么,但也由不得我抗命不遵。
等杨林服侍完唐剀昱的夜宵,我惶惑不安的走进他的寝殿。
一钩新月几疏星,雾帐吹拂香嫋嫋。
殿内绛红色的绡帐在两边闲闲垂落,夜风徐徐,从落地窗户微启的缝隙而入,鼓起纱帐轻盈飘摇,浮动舒卷。
我知道在宫殿尽头,纷纶缛绣的华床上,躺着一个风华绝世的男人。
还未见到唐剀昱,心里的小鹿已是横冲直撞。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闭起眼睛,嘴里开始喃喃自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轻声念叨自觉可以降妖驱魔的经文,降的是唐剀昱这只万年狐妖,驱的是心魂那似着了五百年的冤孽,三千劫的魔障。
唐剀昱清冷如月的声音忽然幽幽飘来,“你嘴里叽里咕噜的念什么?”
睁眼,只见我已走到内殿的床尾,唐剀昱正悠然自若的撑头侧卧在金色丝绒的床褥之上,贵妃躺的姿势,玉体横陈,轻薄的丝罗睡衣,领口略敞,脖颈的线条纤妍,风姿特秀。
细长的魅眼含着碧玉炅炅的双眸,眄睐流盼,殊丽婉媚,果然和迷惑人心的狐狸精没什么分别。
“坐。”他微仰起尖狭的下颌示意。
一个包裹金色丝缎银丝流苏,椅凳雕刻缠枝玫瑰花纹的小方凳摆在他的床边。
我挺着身板,直直的危坐。
“你这身打扮算什么,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他打量着我,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没,没什么,这样,穿,比,比较舒适。”我正着神色,极力试图冷静自持,说出口的话却是结结巴巴,古怪至极。
“其他的也就算了,你去把这条裙子换了,免得到时被人误会我宫内的造型无人,品味拙劣。”他蹙着剑眉,下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立时丧气的垂头,唯唯应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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