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躯体坚硬无比,没有温度,也并不柔软,那颗红痣不见了,那一双灵慧的双眼也到了自己的手中。
僵硬的脸颊精致如画,不再有任何生机,空洞的眼眶像是诠释着一种神秘......
她没有输。
她是为自己而死。
辜雀的心很静,静得几乎停止跳动。
呼吸是生命的本能,不知何时,辜雀已然失去了这种本能。
他只是抱着这金属的残躯,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那尖锐的金属轮廓,刺破了他苍老的皮肉,鲜血也流了出来,两人像是连在了一起。
“辜雀......”
蓝月莫名喊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她无法体会这种感情,因为她是神女,她不能有这样的感情,也从来没有过。
她只是看到了一切,她只是在想,为什么那个女人宁愿死去,也要为辜雀争取一丝生机。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受?是什么力量驱使她这样做?
她不明白,这是她时常痛苦的根源。
痛苦在于,她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并不像是一个生命,更像是一个属于天渡文明的吉祥物。
辜雀没有说话,他只是抱着,抱了很久,甚至已用热血和体温将金属的身体焐热。
他终于叹了口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中却柔得像水一般。
只是这种温柔融化不了金属。
打开了镇界灵柩棺,他小心翼翼将韩秋放进去,放在了耶梨石躯的身旁。
一个化作石躯,一个化作金属,她们是在为自己还债。
辜雀厌恶这种感受,他害怕再出现这样的事。
所以盖上铜棺之后,他站了起来,他的背脊如剑一般笔直,天地间无尽的生机朝他涌来,顷刻之间,他已然恢复了年轻。
他依旧是满头白发,令人心碎的白发,但他的气势却比之前更加可怕,更加磅礴。
因为他的心更加坚定了。
一路走来,太多人为自己付出,耶梨挖心祭《圣经》,冰洛为了管理神雀盟放下了修炼,如今韩秋也死了。
是啊,死了,这两个字他总是不敢念出口的,他觉得惊悚,也觉得恐惧。
但事实如此了,他需要做的不是去悲伤。
长歌当哭,应该在痛定之后。
他的痛还在,但他不能让冰洛、耶梨、韩秋的牺牲变得没有价值。
他要振作,要像一个男人一般岿然不动。
所以他站得很稳,他的眼眸扫过四周,冷厉森寒,让陨落宫主等人都忍不住惊骇。
“走吧,寻找开天灵根,镇压天衍魔龙。”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觉得有些可怕,只因这不像是刚刚失去爱人的表现。
辜雀裹藏着一切的情绪,彻底进入空灵,目光变得深邃,大步朝外走去。
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陨落宫主等人会跟着出来。
他没有回头,但心头却缓缓念道:“龙战士之主?永恒?领袖?我不管你们是谁,我辜雀终究有一天会回来,让你们偿还所有的一切。”
时空战船依旧朝前,速度很慢,因为已然到了法尊运算结果的这段时空,他们需要很仔细观察每一寸天地或者次元。
“辜雀?”
不知何时,蓝月已然站在了辜雀的身后。
辜雀没有回头,只是站在原地,淡淡道:“何事?”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让蓝月眉头微微一皱,她张了张嘴,却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死!她心头抱怨了一句,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如此小心翼翼,凭什么自己总是怕说错话伤害到他,以前对国主大帝都没有这般谨慎。
她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忍不住道:“那个...那个东西,是你的......”
辜雀豁然转身,眼中光芒毕露,一字一句道:“她是人,是一个女人!”
“是......”
蓝月缩了缩头,道:“她是你的...妻子?”
辜雀皱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并不需要知道。”
蓝月跺了跺脚,低声道:“你神气什么嘛,真是的,除了对我发脾气有本事你对其他人发去,不识好人心!”
她转头就走,走了好几步,发现辜雀没有理会她,她又咬了咬牙停住,回头道:“其实我是问你,你到底能不能找到开天灵根?你闯出来的祸,我可不想遭殃。”
辜雀冷冷道:“你若要是遭殃,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蓝月心头有些发软,她知道辜雀的意思,辜雀在黑暗峡谷的时候提醒过她撤退。
她不想再赌气,但还没有说话,辜雀便已然开口道:“纪元之木,法尊没见过都可以运算,我辜雀见过难道还不能推演么?我的《道衍》也未必比他秩序之道差了。”
他说完话,大手忽然朝天一挥,漫天死气涌出,又伴随着无边的道韵和天下极阳之气,阴阳交织融合,瞬间化作太极。
而金、白、黄、红、青五道光芒从天地各处席卷而起,五行之气生克融合,又形成了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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