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月光悄然弥漫,大雪初停,令狐清歌与左长安坐在屋外长廊下,看着墨蓝夜空,点缀着星光一点,不多时,只听远处“砰砰砰”几声巨响,那夜空之中绽放的烟花如琉璃般流光溢彩,甚至似错金错银的描龙绘凤,十分绚烂多姿,竟是一派繁华似锦的雍容景色。
镜月堂中,令狐清萱听到声音,便出来瞧了瞧,站在院中,只见冬季万物凋零,没有柳树成荫的遮掩,一出院子便能瞧见那木桥对面的归欢堂廊下坐着那一双人,入景成画,相对无言却又亲昵欢喜。
她只觉得太过刺眼,从前种种平静皆如烟花般消散如烟,她只觉得剩下都是苦涩,在这元宵佳节,自己就只有远远看着自己心上人与其他女人一起风花雪月,难不成她真打算在这看似世外桃源之地,困顿一生么……
瞧这眼下的架势,若真等到左长安带着令狐清歌出游归来,两个人之间怕更是蜜里调油,更加亲昵,到时候更是难以下手,万一等他们出游回来,令狐清歌怀了孩子,她从此以后,还要如何立足?细想之下,宝瑟的话并无道理,若能怀一个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然而有孩子也得郡王肯在她这过夜才行,令狐清萱忽然想起来出嫁之前,令狐清雪给自己留下的那一瓶鸳鸯水……
那是她与郡王在竹林之中催化的药物,可若是再用一次,等她的怕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然而不用这个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能让左长安留在自己身边呢?
令狐清萱心中犯难,而另一侧左长安与令狐清歌看完了烟花,便来了库房,余鹄在那里守着,见两人过来方才开了门。
杂物旁,是脏兮兮落魄的人,令狐清歌打量着芷茵,却发现的确不是眼熟的人,便开口问道:“你原来在相国府中,是做什么的?我竟从没见过你。”
芷茵头也没抬的冷声道:“不过是一个粗使丫鬟罢了。”
令狐清歌听了便道:“那事到如今,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芷茵的手默默攥紧了衣角,挣扎了片刻,抬头道:“我若说了,你们能给我留一条活路吗?”
“能,”一旁未曾开口的左长安忽然开口道,“如果你将实话一一说来,本王酌情自然会给你留一条活路。”
芷茵听后,迟疑了片刻,心中似乎翻涌了莫大的波澜,才缓缓开口说道:“我在相国府已经七年了,很多事情,我也不打算说,毕竟这几年,三小姐对我是还不错,那年,我是被父亲卖到相国府来的,那个时候家里没钱买米,村子里饿死了好多人,父亲把我卖进来,日子也能过下去,可是后来,父母亲又生了个儿子,本来以为弟弟能养活他们二老,可谁知后来弟弟沾上了赌钱,把家里都赔光了,人也不见了……”
“所以父亲又来管我要银子,那时候正赶上三小姐院儿中缺人,我本想去,但是无奈想去的人太多,我也没去成,不过三小姐见我伶俐聪明,倒是也留心了,后来我虽然没能进到院里,可是三小姐也会时常找我办事儿,倒是给了我不少银子……”
令狐清歌听了,插了一句道:“是桃源亭渡口之事么?”
芷茵点头,又说道:“三小姐嫉妒大小姐您嫁入郡王府,又听闻老爷想把她许配给一个碌碌无名的公子,心中很是不悦,三小姐给了我一大笔银子,告诉我,如果大小姐你与郡王分开他,还会给我好处,我实在是缺钱,这才答应。”
左长安听着觉得哪里不对,便看着她问道:“余鹄说你会一些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
芷茵倒是有些愣神,恍惚了片刻才道:“是奴婢自己……自小在相府中见到少爷,他每日在院中习武,一走一过,都看了好多年,只要留心,自然也能学会了一些招数罢了,不过都是些虚招,并没有什么实用,后来也是三小姐看了出来,我对少爷的心思……便答应我,如果把郡王和二小姐之间的事情办妥,这事风头过去,就把我接回相国府,说给少爷做妾的,我当时也是糊涂了,这才答应,可是没想到出了相国府之后,我按照约定躲到了城隍庙,可是第二日便有人来杀我,我只能逃到了丐帮之处混入。”
令狐清歌问道:“那你可知道,是否是令狐清雪派人来杀你灭口?”
芷茵却摇头说道:“不是…不光是,奴婢认的那个追杀我的侍卫,她是萧姨娘院里的护院……”
萧姨娘?
令狐清歌着实意外的看了看左长安,两个人从库房出来,一时无话,回了归欢堂,令狐清歌才缓缓说道:“你说,萧姨娘知道此事,甚至还包庇令狐清雪,帮她遮掩杀人,她哪里来那么大的胆子……”
左长安沉思片刻,这才说道:“怕她要的,不止是女儿平安,手里干净,她肯帮忙,一方面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另一方面,怕她已经知道了令狐清雪想要入宫的主意,那这个主意,能给萧姨娘带来什么?”
令狐清歌听后不假思索道:“权势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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