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骁直到黄昏时分才出宫。
书墨书砚两个在宫门口等得脖子都长了。
只见霍骁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他此行是否顺利。
书砚不比书墨沉稳,从自家爷淡定的神色中看不出答案便忍不住跑上前小声追问:“小爷,圣旨到手了么?”
霍骁直到坐上马车才道:“到手一半。”
一半圣旨是啥意思?
这下连书墨都不懂了,和书砚一起看着霍骁。
霍骁从袖中取出了明黄的圣旨,道:“喏,这就是赐婚圣旨。”
书墨书砚两个松了口气,小爷这玩笑开的,把他们俩都搞懵了。
霍骁整个靠在车壁上,懒洋洋道:“爷没和你们开玩笑,陛下说了,赐婚可以,但这门婚事成不成还得元大人说了算。”
书墨书砚两个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大周朝还有陛下的圣旨说了都不算的事儿?
他们俩是打小儿就伺候在小爷身边的,包括皇子们在内,他们从未见过谁比小爷还牛。
可自家小爷平日里再牛,遇到娶亲这样的大事儿也不敢自己做主,还得老老实实到京城请旨赐婚。
看来他们错了,元大人才是大周朝第一牛人!
书砚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道:“小爷,如果元大人不同意豆豆姑娘做小王妃,那……”
书墨剜了他一眼:“元大人又不是笨蛋,他在大周朝还能寻到比咱们小爷还出众的女婿?怎么可能不同意!”
书砚梗着脖子小声嚷道:“小爷当然是最出众的女婿人选,可元大人未必喜欢自己的女婿太出众,你可别忘了傅家小白脸,元大人喜欢的是那样的!”
书墨赶紧偷偷看了自家小爷一眼,见霍骁并没有生气,他伸手轻拍了书砚脑袋上一巴掌。
“瞧把你能耐的!这件事儿小爷自有主张,要你在这里胡咧咧!”
书砚捂着脑袋道:“小爷,您倒是拿出个章程来,奴才都快急死了!”
霍骁笑道:“你这么着急莫不是看上扁豆身边的哪个丫鬟了?采青?采桑?还是胖麦穗儿?”
“奴才没有!”书砚一张脸臊得通红,再也不好意思多话。
霍骁并没有想要继续打趣书砚,他端起案几上的茶抿了一口,道:“你们说说看这件事儿爷该从哪里入手?”
书砚嘟着嘴摇了摇头,他生平最怕的就是元大人那样的读书人,完全找不到办法应付。
书墨道:“小爷,元大人是大孝子,奴才觉得您可以从元老夫人那里寻点儿门路。”
霍骁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你别忘了元老夫人还把我当元家三房少爷元潇呢,她要是知道八年前我就开始骗她,会不会生气?”
书砚已经恢复了正常,插嘴道:“小爷,奴才看元老夫人慈眉善目的,只要您态度诚恳一些,她肯定会原谅你的。
还有,奴才之前听四殿下说过,老夫人就是喜欢他身上那股牛皮糖一样的劲儿。”
书墨噗哧一声笑道:“小爷,书砚这话说的实在,您回府好生捯饬一番,也像个牛皮糖一样粘在老夫人身边,说不定她老人家就心软了。”
霍骁嗤笑一声:“牛皮糖?爷又不是裴锦歆!爷对自己的长相自信得很,还需要捯饬?”
话是这么说,霍骁回到福王府之后还真是把自己所有的衣裳都翻了一遍。
他可不会忘了,不仅仅是元大人,元老夫人也是很看好傅家小白脸做孙女婿的。
虽然他也没见过傅家小白脸长什么模样,但从惊风、胖麦穗儿、书砚几个人的口气中不难听出那厮一定不比自己长得差。
看人只看容貌是有些肤浅,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在任何地方都不能输给那个小白脸。
元家老夫人出身清贵,肯定不喜欢孙女婿打扮得太过花哨。
那些纹样太过奢华,刺绣太过繁复的全都剔除。
黑色、玄色太过冷冽,不容易让老人家产生亲近感。
绯色太艳,容易让人感到轻浮。
青色很温润很有亲和力,但那小白脸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装扮,而且他本就是读书人,做这样的打扮十分得体。
换做他就不行了,八成会被人觉得是东施效颦。
紫色最能体现他尊贵不凡,可老夫人最顾忌的就是他的身份,绝对不可以。
寻来寻去,还是只有一身月白最合适,不仅能凸显他俊俏的五官,还能平和他身上属于武将的戾气。
他不会忘了八年前自己在老夫人庄子里最爱穿的就是月白色锦袍,老夫人不止一次夸过好看。
霍骁一直折腾到三更天,才算是把第二日的服饰定下来。
简直比打仗都累!
第二日朝臣们照常上早朝,元徵早早就离开了靖南侯府。
辰时末,一辆宽敞高大的马车驶进了苦水胡同,黑黢黢的车身没有分毫装饰,但谁也不敢小觑了车主人。
不懂车厢是什么木头做的不要紧,单看拉车的那两匹骏马,即使在京城里也不多见。
马车停在了靖南侯府门口,一名长相清俊的小厮跳下马车,把拜帖递进了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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