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府瑞歆园。
秋日的暖阳给整座院子镀上了一层光,陈设精美的屋子显得金碧辉煌。
裴锦歆坐在暖阁的窗下认真地绣着手里的一块帕子,花样虽然简单,但针脚均匀配色也挺好看。
菡萏在一旁低着头替她分线,并不多话。
绣一块简单的帕子用不了多少线,分线的活儿被菡萏做了白芍只好在一旁没话找话说。
“郡主,您的绣活儿越来越好了,不如绣个荷包扇套?奴婢昨儿在点翠姐姐那里看见的那个花样子特别好看。”
郡主练习刺绣的目的她当然知道,不就是明年春闱后给傅公子绣几样东西么?
连她这个贴身丫鬟都觉得吃惊,郡主打小儿基本不碰针线线,为了傅公子竟然有这么好的耐心和毅力。
看来是真的喜欢傅公子,颇有些非君不嫁的意思。
不过想想也是,相比那位高高在上的霍小王爷,嫁给傅公子好像更加现实一点。
裴锦歆随意嗯了一声,要搁从前,她才不会这么费心费力准备礼物呢。
傅韶昀……
他始终是和别人不同的。
金银玉器价值不菲,笔墨字画足够雅致,可那些都不是出自她的手,再好也体现不出她的心意。
还有几个月就是春闱,傅韶昀中了进士之后她就可以去求皇帝姑父给她赐婚。
当然现在也不是不行,姑父向来宠爱她,又毁了她的婚约,就算是补偿她也不应该拒绝。
可她不想逼迫傅韶昀,想让他心甘情愿和自己成婚。
她最近几乎都有些着魔了,把从前根本不愿意碰的针线、诗书全都捡了起来。
针线是为了准备礼物,至于诗书……
傅韶昀那般文雅,她希望自己和他在一起能有共同话题。
十多年来裴锦歆还从未对任何人任何事用过这么多的心思,足见傅韶昀那浅浅一笑的魅力有多大。
白芍看着郡主一脸的羞涩,觉得自己有些凌乱。
其实她觉得郡主从前虽然有些过于骄纵,但现在这个样子更吓人。
就连往日最热闹的瑞歆园都平静得有些反常。
不知道傅公子能不能承受得住……
她正在浮想联翩,屋外传来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瑞歆园的宁静。
白芍站起身走到门口望了望,回道:“郡主,是二少爷身边的小厮青木。”
裴锦歆放下手里的帕子,捏了捏脖颈道:“二哥不是出远门去了么,青木来我这里作甚?”
嘴上问着,动作却一点不慢,她很快便走出了暖阁。
“郡主,您快去帮我们爷求求情,夫人要请家法了。”青木一把鼻涕一把泪,噗通一声跪在了裴锦歆面前。
裴锦歆示意白芍把青木扶起来,道:“二哥几时回来的,可是在外面闯了什么祸?”
母亲对他们兄妹几人向来都很严格,该训斥的时候从不心软,但哥哥们也挺争气,很少惹母亲生气。
他们两个人加起来挨训的次数恐怕还不及自己多。
可自己就算惹再大的祸也没见母亲动过家法,足见母亲今日真是动怒了。
青木抹了抹眼泪道:“具体是什么事儿奴才也不清楚,二少爷回府连话都没来得及和奴才说一句,衣裳也没换就被世子爷拖到夫人院子里去了。
奴才追着去了夫人院里,只见点翠姐姐和张嬷嬷都侯在屋外,接着就听见夫人说要请家法。”
裴锦歆心里一紧:“白芍,你随我去夕霞院一趟。”
“是,郡主。”白芍忙追着裴锦歆的脚步离开了瑞歆园。
瑞歆园离夕霞院不远,主仆二人很快就到了。
见张嬷嬷点翠几个果然都立在门口,她十分难得地没有多问,只朝她们点了点头就推开了房门。
屋里的气氛很是严肃,裴锦歆赶紧收敛住脚步,轻轻走了进去。
只见母亲沉着脸坐在主位上,父亲面色倒还正常,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大哥和二哥一起跪在地上,一副等候发落的样子。
她也不敢吱声,老老实实跪到了两个哥哥身旁。
女儿这般乖顺懂事让顾夕很欣慰,手足之间本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她冷声道:“锦弘,你虽然看似顺从地跪在这里,对母亲请家法一事也并未申辩,但你心里是不服的,对么?”
裴锦弘梗着脖子道:“母亲,错了就是错了,儿子愿意领罚,但您要让我去靖南侯府向元沅道歉我做不到。”
裴锦程暗暗扯了扯弟弟的衣袖,这个傻小子,怎的就是不明白母亲的苦心呢!
裴锦歆一听“元沅”两个字有些发懵。
二哥出远门莫非遇到元沅,而且得罪她了么?
她忍不住开口道:“母亲,二哥为什么要去向元沅道歉?”
听女儿询问,顾夕面色稍缓道:“让你二哥自己讲。”
裴锦歆看着裴锦弘:“二哥——”
裴锦弘闷声道:“元沅抢了你的未婚夫,我想给她一点教训,所以……”
妹妹不仅骄纵而且娇养,带着死士去刺杀元沅这样的事情他觉得有些不好开口,怕那些血淋淋的事儿吓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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