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出自内务府,见过大场面也经过大风浪,早已经不会为了些须小事手忙脚乱。
此时他却完全没有办法淡定。
老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殿下莫名其妙就传出生急病的消息,他还没有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府里竟然又出了“大事”!
他沉着脸厉声喝道:“何事让你如此慌张?”
那小厮有些语无伦次回道:“禀大管家,门口来了一名女子,说……说是她肚子里怀了咱们殿下的……的孩子,还说小皇孙已然五……五个多月,非要让殿下给她个说法……”
一听是这种破事,大管家揪着的心松了一半不止。
他抬腿踢了那小厮一脚,骂道:“这也算个事儿?还大事!你当殿下是随随便便就能攀扯的么?是个女人挺个肚子就能来寻爹?身为皇子府的下人最不该的就是人云亦云,
遇见此等前来讹诈的人一顿乱棍撵走也就是了,也值当来回?”
那小厮委屈道:“大管家,不是奴才……实在是那女子手里有殿下的物件儿,没人敢动她……”
大管家脸上的肉重重一跳,今儿这事情看来还不容易善了。
他把那小厮往旁边一划拉,带着几名家丁快速朝大门口奔去。
二皇子府门口此时已经聚集了上百人,虽然个个衣着打扮不俗像是非富即贵的样子,但大管家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所谓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这群人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分明就是一群贱民装扮的!
京城里讲究东富西贵,住在西边的都是宗室勋贵以及高官,就连那些品级低下的官员也大多住在东城,西城这边委实不是有几个钱就能住进来的。
也因此西城基本上都是深宅大院,各家府邸的大人夫人们互相来往还要提前下个拜贴,绝少出现贸然上门拜访的事情。
而像今日这种去别人府邸门口围观起哄的事情更是闻所未闻。
明摆着就是有人故意和二皇子府过不去,想要给他们殿下头上扣屎盆子!
这群围观的人和上门闹事的女人肯定都是有人指使的!
想起那女人,大管家只觉得那嘤嘤的哭声越发刺耳,面色极难看地喝道:“都散开,让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那些围观的人十分配合,很快就给大管家等人让出了一条道,露出了那个正在哭诉的孕妇。
孕妇大概是之前闹得太狠有些累了,此时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拿个帕子抹泪,也不再尖声骂人,只一味嘤嘤哭泣,看起来分外惹人怜惜。
大管家仔细打量了她几眼,除了那个已经显怀的肚子,这女人的身形依旧纤细单薄,想来原本也是个窈窕佳人。
再往脸上看,依稀能辨出清丽的轮廓和秀美的五官,可这一切都被她满脸的褐色斑块破坏了个七七八八。
果然是一名孕妇,单看那脸上的妊娠斑就知道不是装的。
大管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乃是一介阉人,这辈子没福气做爹但却当过儿子。
他自问不是心软的人,可也不知怎么搞的,
一见到这女人就想起了当年自己离家时也是怀着几个月身孕,脸上满是版块的娘。
不由得就把声音放柔和了些许:“这位姑娘,咱们殿下和皇子妃都十分仁善,你如果遇见什么难事可以直言,能帮的我们尽量帮你一把,但这里不是可以随便闹事儿的地方,你这么个闹法儿对自己半点好处都没有……”
他说这话固然是给主子脸上贴金,但想要帮这女子一把也并非假意。
然这名孕妇却是半点面子都不给,把手里的帕子朝着大管家一扔,大声哭骂道:“他还仁善?我呸!他但凡还是个人就做不出始乱终弃的事!大的不要也就算了,反正自古以来就是红颜命薄,可孩子有什么错?他凭什么不管不顾……呜呜……还让你们这帮狗奴才来欺负人……我不活了……”
大管家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几十年来难得做一次好事,没想到竟遇上了这等泼妇!
真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他对身后的几名家丁道:“去,把这泼妇绑了送京兆府醒醒脑子,让她明白诬陷皇子是多大罪!本管家就不相信她在衙门里还敢接着撒泼!”
“是。”几名五大三粗的家丁撸起袖子凶神恶煞地走到了孕妇身前。
“慢着!”那孕妇止住哭泣十分清脆地喝了一声。
“怎么着,小娘们儿怕了?”那些家丁根本不把这个衣着普通的孕妇放在眼里,语气中甚至还带了些调戏的味道。
那孕妇从怀中摸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在家丁们面前一亮:“这乃是二殿下留给我的信物,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家丁们同方才那报信的小厮一样,都是些粗使的下人,平日里根本到不了宇文恒跟前儿伺候,哪里分辨出得出这是不是他的玉佩。
只不过他们毕竟也是在皇子府做事的,好东西着实也见过不少,这玉佩的质地和纹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物件儿,顿时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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