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荆襄战事结束,善后完毕,李德元、陈道景分别带着部将表功文书回荆州呈递中府,各部战功升赏与来年将要进行的政略措施,也在紧锣密鼓地开始准备。
这些主要是中府官员们的事,刘义符到时只要提笔批阅准准准就行了,不过他也有自己的事,为了北伐大业,必须要提早布局。
这天一早,刘义符没有举行早朝议事,乘车出城南纪南门,南行十四五里就到了长江北岸的临江码头,魏像、沈文伯、垣护之、刘伐奴、苑纵夫、赵文俊等军官正在码头上等着。
刘义符是来送行的,魏像、垣护之将率中府一、四两军,加骑兵两个旅,隆中营一个旅,共一万四千五百多人赴蜀中平叛,当然也可以调更多的兵,只是战后留在蜀中的话,补给开支会比较大,反正是对付叛军,还有梁州索邈会南下,兵力是足够了。
“陛下万乘之尊,亲来相送,臣等不胜惶恐!”
魏像先上前拜谢,其个头高大,面色黝黑,硬挺双眉和一双虎目很有几分威仪,刘义符伸手一拍魏像的肩膀,勉励道:“魏将军!你自在寿阳反正投效以来立功甚多,这次晋正四品上征西将军、平西都督,名为平叛,实为北伐之前锋,务必在明年开春三月前将蜀中叛乱平定,为明年秋大军从北线入汉中提供一个安稳的环境。”
“臣必不负陛下所托,代将士们谢过陛下重赏。”
因中府诸军都是从义阳战场回荆州没多久,而一、四两军被点调出征,加之前一战的立功升赏自然要提前赐发,士兵依战功在二到三缗的赏钱基础上,都多赏了一两缗钱不等,五缗钱就是五千钱,可以买一千多斤未脱壳粮食,这不少了。
刘义符举目一望,见一万四五千士兵们都登上了一百多艘官运大船,已处于待发状态,也就不拖延时间,转头看向垣护之、沈文伯,鼓励地笑道:“彦宗!文伯!早日完成作战任务,将嘉良羌、党项羌驱逐到大金川以西,邛崃山不足以恃为成都之天险,必须据有金川江与积石山以东才能保障蜀中的安全。”
“只待剿灭叛军,臣必迅猛出击二羌,只是……届时陛下若讨击西北诸羌氐,可不要忘了臣等才是啊!”
刘义符大笑道:“那就要看彦宗、文伯你们二位与魏将军的战绩了,先驱南二羌便是以免惊动北二羌一氐的注意力,所以你们讨击二羌一定要快、准、狠,夏秋便在沐水以东重构防线,但你们完全可以先把羌人赶走,善后的事交给沈叔狸来承担,然后赶去汉中,这时间还是足够的。”
“好!趁这天气还好,臣等须尽早出发了!”
该说的已再三嘱咐了,刘义符与几名将领挥手道别,抬头看看天色,这日是阴天,天气似是转变了,江畔的风冰寒彻骨,吹得人衣袍猎猎。
待诸将登船,船队开始拔锚升帆启航后,刘义符也重新坐进马车,一路向北沿原路返回,入纪南门后直往唐氏的商铺,虽不知唐灵妃有没有从襄阳南下,不过唐适应该是在的,生意上与他谈也是一样,这一年的帐目貌似还是结不起啊,欠太多了。
不想离唐氏商铺门前还有很远,却见那门外街道上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马车根本过不去。也不知是什么情况,柳安民带着侍卫们过去询问,很快回来禀报。
“官家!听说唐氏拉了百里氏、何氏入伙,今日联合推出一种叫算……算盘,也不知这个有什么用,很多城内大族、商户都跟去排队挤着买,要不末将也派侍卫去买几个来。”
唐灵妃最终还是没有傻到吃独食,荆州这边拉了几家入伙,想必襄阳那边也是一样的运作,几家大族都赚到了,自然要给她回报,这个本来不需要多大的本钱,主要是工夫而已,那么总的她还是大赚,不知能不能抵得上自己的债呢。
“不必买了!行宫一定会有的,派个人去问问,看唐氏在不在?若不在就通知掌柜唐适,命他有空了带上帐目来行宫谒见。”
“好咧!”随侍久了,柳安民也从下属口中知道了自己主人的一些风流韵事,咧着嘴笑了笑,飞快地去了。
刘义符坐在马车里有些百无聊赖,探头出车窗口远望,见那边人群三三两两,个个手里都拿着算盘,有的还怀抱五六个之多,不过这算盘看起来要长一点,却不知是多少梁的。
等了不多时,柳安民回来了,唐氏竟真不在,这让刘义符满心失望,命赶车的侍卫驱马调头往回走,至路口转道向西再往北,不久就到了东大街,一路直往行宫。
前门院和仪门院里,全是内侍宫人居所,还有北院也是,整个行宫就他一个人是真正的男人,刘义符想起这个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正堂门口有两名年侍小竖人低眉顺眼侍立,见他过来就把腰躬得更低了。
刘义符问:“韩龟寿呢?让他取奏章过来,没有也去中府各衙署问一问。”
“官家!有奏章,左内史命奴婢等送来的,韩内侍被曹娘子唤过去商量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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