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赫连那突于调兵出城之时,李德元驻马丹水南岸望见城头守军调动,心中便知敌方意图,即命士兵停止搭浮桥,亲率张磐所部两千士兵,回大营携带攻城器械绕往对岸,会合樊璋所部,立即展开攻城。
原本李德元猜测,赫连那突于会率部出城南攻打搭建浮桥的士兵,那样他就可以采取诱敌之策,不停地诱其出城攻打,慢慢消耗其一半兵力,到时就可大举攻城了。
毕竟五千兵把守这么一座雄关,只要主将不犯傻,正常没有三万兵都很难打,可是兵力多了又无法展开,这块硬骨头很难啃。
但赫连那突于竟然想先打通退路,好接引援兵南下,那宠咨怎么样也能拖住他,这一样达到了目的,攻城就在此时。
一日之计在于晨,耽搁了一早上,已到辰时中,李德元将中军设于城郊山道口观战,以便随时增援,后面两千兵只能等在山道上排成一字长蛇,无奈地干望着有心无力。
而前部两千兵抵近城下,照例是先架起投石机推进到两百步,对城头垛口进行十轮连击,南墙头的城垛被扫平后,左、右、右三队各两都弓弩手抵近入箭掩护,东西各五架云梯与中间一辆冲车齐头并进,后面还有十架云梯和冲车无法展不开,只能等着备用。
咚……咚……咚……鼓声震天动地,闷雷一般绵绵不绝,在山谷间回荡,令人闻之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城门口外的这块空地微微有点坡度,云梯和冲车这种大家伙,士兵们推动得轮毂吱吱呀呀,简直如蜗牛般缓慢。城下的弓弩手与城头守军有来有往,对射了二十几轮箭雨,产生近两成的伤亡,大家伙才姗姗而来。
云梯迫近城下近两丈远停驻,底座蓬屋内一阵吱吱嗄嗄的绞盘转动声响,顶上倒垂的三节云梯慢慢崩直扬起,折节处的铁扣自行咬合,竖上半空后“呼”地一声直扑向城头,大铁钩一下抓住。
各处小木蓬内的士兵们齐齐一声呐喊,口叨环刀,手举盾牌手脚并用攀登,顶着城头不时落下巨大滚木和擂石步步爬行。不少打头的军官因不能及时举盾格挡滚木擂石,一梯二十人下饺子一般掉下去。但云梯下还有许多小队举盾掩护袍泽放箭,能提供掩护。
而城门口处,同有大木轮底座上建蓬屋的冲车靠近门洞,内有三十名士兵躲在木屋内,手握蓬顶内垂挂的撞门槌木柄,来回不停地一齐发力推动,撞槌前端包有近寸厚的尖尖铁锥,每次撞击都发出巨大的砰砰声,直震得城门洞内灰尘扑嗽嗽直往下掉。
城门顶上敌楼内箭如雨下,不多时就把冲车顶蒙了生牛皮的木屋射得刺猬一般,插满了箭矢,更有一段段滚木和擂石掉下来,击打得顶蓬一阵阵弹跳,但屋顶是两面斜披,生皮上抹了油脂,擂石掉上去会自动向两边滑落。
石块不够大无法摧毁冲车,太大了又不是一两人能推得动的,何况要咂中目标,超过百斤都不轻易搬得动。
战斗持续到午后未时,云梯被毁坏一半,攻城士兵们还是没一人能登城,李德元只好鸣金收兵,将后面已用过午膳待命的生力军调上去,一刻不停地继续攻城。
而城北数里的山道上,经过一上午的激战,赫连那突于的骑兵连番车轮战冲阵,已被强弓劲弩与步阵槊矛打击得只剩四百骑不到,且人人带伤,已是疲兵。就在赫连那突于心生怯意时,庞咨的中军步阵内却响起隆隆的鼓声。
杀!杀!杀!
士兵们齐声大吼,步阵全军缓缓向前推进,那三四百人饿马乏的骑兵,已不被组织严密的步军放在眼里了。
“君侯!我军不擅步战,以步阵难以力敌宋军,不如由你我骑从牙兵再战一阵吧?”
赫连那突于一张黑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犹豫了一下回道:“好!若再不能破阵,由你率步阵断后!”
“好!愿为君侯死战!”
姚澹心中冷笑,却一口答应了下来,两人各有一幢骑从三百人,仍采取分头并进的战术冲阵,
两队精骑一调出,对面的宠咨看出情势,立刻止步重整部伍以待,并将秃发当利能叫到身边以辩认赫连那突于,须臾之间,两队敌再次狂奔而来,这样玩了一上午,他们的战术套路,宠咨再熟悉不过了。
当即命右侧两个营前出二十步,一千一百二十人全部张弓搭箭以待,而左侧依山冲过来的是姚澹所部,自然不用太过打击。
骑队疾奔而来,赫连那突于也就看清临河步队的调动,待发觉有些不对时却已经晚了,一阵密如飘泼的箭雨覆盖而至,前队瞬间翻倒了一大片,令后队许多士兵的战马撅蹄,跟着接二连三的翻倒,地上一大堆人马翻腾。
倒下的骑兵太过集中,这一下就形成了障碍,后队不得不偏向两边,队形一下就松散,赫连那突于也就暴露在骑队之前,一下就秃发当利能认出,兴奋得大叫起来。
“就是他!就是他!”
庞咨转头一看,见一名身材壮实如牛,一下巴络腮胡子的大将正被秃发当利能指点,顿时明白了,大喝一声道:“亲兵牙从!准备出战!秃发当利能,给某盯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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