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重骑冲过车阵时也翻倒了许多,人马在火焰中翻滚挣扎,后队却是无所障碍地突入,且去势不减疯狂冲撞着槊橹盾墙,人马惯性带着千钧的冲击力,前阵防线立时变得弯曲,但二排替补或挺槊刺击,将失去速度的重骑死死阻挡在前。
可随着更多的轻骑队跟上,前队持槊刺击,后队不停地放箭,人喊马嘶混着各种打斗嘶杀声,让前阵两侧渐渐变得稀薄,而正中有重步兵顶上,虽消耗不少士兵,却顶住了攻势。
眼见宋军前阵如此坚不可摧,魏军很快又调出了三千骑分作两队再次狂奔,怒涛一般的马队如洪流般狂涌而来,正前虽仍在坚持,两侧处却渐渐溃形出两道巨大的扇面,魏军轻骑冲进了阵内两侧,趁机继续冲杀,渐渐将弧形空缺扩大。
宋骐立于中军将台上远望着这一幕心急如焚,只得传令中军前队陶宗万及时率兵两个旅替补上去,但敌军骑兵还没被绞杀,远处战场上的魏军步阵在迈着坚稳的步伐向前推进。
而这时后阵方向,两肋的骑兵在魏军再各增调一千骑下,六旅轻骑已被牢牢地纠缠住,根本无暇顾及两冀,魏军搅乱了前阵两侧角处,倏然掉头再向两冀弓弩手步阵,这让两冀也很快变得不稳。
而且于栗磾随后再向两冀各派出两千骑,其战场南侧处,本阵仍有四千五百骑隔着数里,在正推进向前的步阵侧后观望,这战况一开始就变得非常不利。
一旦魏军三万五千兵的步阵向前接敌,被搅乱的两冀弓弩手各八千多士兵将无法对敌形成交叉火力,败局已经在隐隐显现。
宋骐嘴角一阵抽搐,两手握拳的指甲深深陷入手掌内,霍然松开时突然转头,对身后亲卫营侯低喝道:“去!速召丁将军、刘将军前来!”
不一会儿,中军左阵的丁午、右阵的刘法章闻报赶来登上将台询问。
宋骐面色凝重,指着远处尚未接近到一里的魏军步阵,语气严厉地吩咐道:“二位将军!你们是禁军将领,此次战局我们预计不足,落败只是迟早的事,故某命二位立即率后阵八个旅撤离往缑山据高地接应,一量顶不住,某会立即撤下来。”
“宋都督!这是不是太过果决了?我军伤亡并不大,胜负尚未见分晓,若后阵撤退引起军心动荡,那时如何向陛下交差?”
“刘将军你多虑了,某命二位撤走是想保存一定军力好把守轩辕关,扼控密县大隗山与嵩山、颖阳、临汝一县,我军即算不敌也一定要保住前期战果,洛阳这一次拿不下还可以有下次,但万万不能把数万将士葬送在此,你可明白某的苦心?”
刘法章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丁午倒对此赞成,附和道:“我军骑兵太少,难以正面匹敌,趁早撤离的确是上策,不过要赶紧通知庞都督退兵,做好弘农防务,并飞报彭城王做好接应布防。”
宋骐急道:“此事你们来做,若某有幸能退下来自会善后,赶紧去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就在丁午与刘法章率八九千失撤走不久,魏军随之全线压上发起了总攻,两冀弓弩手在失去骑兵遮护下最先溃散,随之早已乱象丛生的中军前阵陷入混战,只顶住片刻也崩溃了。
眼见成片的士兵倒在了魏军骑兵的马蹄之下,宋骐忍不住流出了泪水,果断率中军有序撤退,于栗磾亲率手中最后的四千余骑分头对宋骐中军追杀包抄,终至全军大溃。
宋骐仅率四五千士兵逃至侯山,在丁午、刘法章的策应下勉强稳住,并收拢散卒,但紧追而来的魏军欲对侯山高地进行包围,在族弟宋奇率兵的会合下撤归大营,趁着黄昏时分退往轩辕山,全军己只剩下不到两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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