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月城正面垮塌下一个大缺口,冲车暂时派不上用场,行进到了两百步外便停下,而云梯则加速前行,抵近城下五到十步便纷纷停下,云梯底座大车小木屋内,士兵们扳动绞盘,三节云梯慢慢拖长伸展开来,缓缓扬上半空,轰然搭上城头。
在云梯后跟随的士兵暂时还无法攀登,要等小木屋内的士兵先上去,此时便以云梯为遮挡,张弩搭箭向城头抛射,但很难有什么准头。
而城头没了垛墙的防护,魏军只要一靠近,整个上半身都会显露出来,这就会成为弓箭手的靶子,但他们大多举盾在前遮挡,后面的同袍便举起滚木擂石向下乱扔,咂得许多云梯发出一阵阵砰砰的巨响。
确定云梯的大铁钩搭稳在城头后,底下小木屋内的士兵以每两人一组,一手举盾遮着头顶,一手扶着梯子奋力攀爬,前三组都要举盾,而后几组则不用,甚至腾出手来不停地投掷短枪,对城头魏军持续袭击。
一次搭上城头的云梯太多,加上其余两门也同时发动了进攻,魏军有点左支右绌,难以应对,毕竟城头马道只有那么宽,人多了会十分拥挤,人少了又难以有效地防御。
搭上城头的四十架云梯,士兵们在齐头并进,而正中月城外,随着冲车停下,整整一个军排成十个步兵方阵缓缓向前,恰好是一旅两个方阵并行。
至填平的护城壕道口,距月城约百步时,前一旅形成五横排向两边让开停下,张弓搭箭向月城头射击,二、三两旅则持盾继续前行,到了百步陡然齐步小跑而行,只片刻间就冲上了月城外走道。
正对坍蹋的斜坡上,约千余魏军持盾架枪形成一个横排阵线拦阻,禁军士兵冲上斜坡接近到三十步时,一齐探手从后肩拔出短枪一阵投掷,魏军盾墙一下连人带盾被钉穿,阵线瞬间变得弯弯曲曲,一些魏军士兵满身是血,直接从斜坡上翻滚了下来。
冲阵的禁军士兵不紧不慢,一齐举起短枪集中一点三轮投掷后,魏军阵线被打出一个缺口,禁军士兵们呐喊一声,前排扔掉盾牌,端平长槊猛然发力冲上斜坡,一下就突入魏军阵中,随着后面四、五两旅跟上,将缺口迅速扩大。
当前一军冲上月城头,中军将台上令旗挥动,两个军排成二十个小方阵快速向城下推进,仍是每两阵并行,从缺口处涌上月城。
此时月城两侧的云梯上,连续有士兵被滚木擂石打下梯子,从高空掉落下来,侥幸不死也是重伤,云梯的登城效果显然还是不及从月城打开突破口,只是魏军连连向月城头增援,使得禁军推进有些缓慢。
刘义符阵后观战,眼见如此惨烈的战况,心中很是痛惜,胡藩却无所觉,满脸喜色连连点头。
“月城快拿下了,破城必矣!破城必矣……”
“战局还不明朗啊,何以见得?”沈叔狸问。
胡藩看了沈叔狸一眼,却是不答,转身就跑向陆万斛的指挥将台,两人在前方不远处交谈了有一会儿,胡藩才回来。
“你是去提醒陆都督了吧?让某来猜猜……”沈叔狸歪着头道:“莫非是提醒前军,一旦夺取外廓,第一时间冲进内城攻取东阳门?”
“你也是老行伍了,能想到这点也不奇怪,与我等比起来,陆都督还算是年轻人,就怕出了纰漏,这洛阳城内外三重,若一层层攻城,那要打到什么时候。”
沈叔狸道:“就怕东阳门有埋伏,让攻打下廓门的庞都督也留点心,万一东阳门一时攻不下,还可以着重打青阳门!”
“某就不再多嘴了,他陆万斛若这点举一反三的心机都没有,怕是不适合再统禁军。”
刘义符在一旁听了,也是笑而不语,这一战就看陆万斛的表现了,在前几年的北伐战事中,他的战绩还不算上佳,其实也是在矮个中选高个的,不过这主要是看刘义符自己的心思。
几人正谈笑间,月城头上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声,在后面两个军顶上去后,前军沿月城顶分头而行,两头同时攻上了主城墙,后面的士兵们本来是走不动干着急,这下如潮水一般涌上去,在城门楼前会合,围剿了魏军后向南北两个方向延伸,战线渐渐拉长。
月城下待命的两个军辅兵也随之跟上,冲上主城头开始分兵成许多小队,接应沿云梯攀爬的士兵登城,前军占领城门楼后,很快从后墩台两侧甬道下城内,但城内还有很多魏军在阻击,这让行进并不顺利。
小半个时辰后,几乎四十架云梯的士兵全登上了城墙,月城外两道侧门早已打开,但主城门这时才被夺取,后续四个军分从两边侧门涌进月城,直入主城门。
而城头上,魏军被步步逼退到了南北两处城墙转角的角楼处勉强守住,但东城墙被占领,其余三面城墙暂时不需要攻打,禁军大部涌进城内,直接沿横穿全城的中轴线东阳门大街扑向内城。
外城东中廓门被攻破不久,东上廓与东下廓也被相继攻取,禁军大部沿三条主干道直攻内城,战场已推进到城内,战斗情况只能通过传令兵内外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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