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桂兰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奔范微的卧室,无需客气,伸手推门进来,看到范微站在窗前望着夜幕下的窗外。她不用问就知道进来的是夏桂兰,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进入自己的卧室不用敲门。
桂兰进屋后也不说话,一屁股坐在窗前的沙发上,拿出茶几下面的水杯倒上水,自斟自饮。范微依旧站在原地没动,垂下眼帘斜眼看了看桂兰,然后慢慢的转身坐到另一只沙发上,似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文杰怎么说?”
“很奇怪,龚占海好像不想见你。”
“我想到了,我似乎也有一种害怕见面的感觉,我想他可能比我要强烈的多。”
“你也不想见面?”
“想见,也怕见。多么强烈的想见,就多么强烈的怕见。”
“我还是不太明白。”
“不说了,怕也不行,我一定想办法见他,这么多年他也许是为我终身未娶,但你知道,文杰父亲走后,我的确也没有再嫁,也许结果会很遗憾,但我必须见他,给彼此一个交代,如果他还是当年的他,我愿意嫁给他。”
“可是,你还是当年的你吗?”夏桂兰随口说出之后,便觉得不妥,傻傻地看着范微,默不作声。
沉默,久久的沉默之后,范微像是自言自语的轻声说:“我不知道,他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昨天的我和今天的我经历了怎样的变化,我也想逃避,但还是不甘心。”
范微好像还在说,夏桂兰已经踏着她的轻语离开了房间,不但范微没有感觉,夏桂兰自己也好像梦游一般。两个人总是这样,似乎把生活的戏剧演得太投入太自然。
而此时的另一个房间里,顾久梅正对文杰在同一个话题里进行分析。“姨妈在这里我没好意思说,你说有没有可能龚教授觉得自己很有钱,怕和妈妈结合了,财产被妈妈继承。”尽管顾久梅很认真的说,但文杰不想听这个财迷娇妻的胡乱猜测,更不想与之争论,所以他皱了皱眉,淡淡的说:“不说这些了,睡觉吧!”“要么是他的生理或心理有问题?”
“我生理才有问题呢!”文杰边说边动手,瞬间来了男欢女爱的激情。
在同一时间里,夜已经很深了,龚占海躺在床上难以入眠,他忽然想起北宋文豪林逋的《长相思》:“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离别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他清晰的记得范微离开的那天,是一个风轻云淡晴朗的初秋的早晨,他一个人站在远处的山坡,静静地望着远去的列车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视野,直到秋风吹淡了脸上的泪痕,他回头望一眼山下的江水,才意识到:光阴已去,河水东流,荒野凄然秋风冷,怡人离去市井深。
青春的记忆终将成为生命的历史,而这人生的演义都是那样的轮回,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曾经无数次的憧憬和幻想,都是无比的激动,甚至是跨越时空的神圣,面对今天的简单,他不但胆怯,甚至感到可怕,可怕的无法面对。有些东西是很神圣的,就和信仰一样不能打破,范微就是他心中的女神,可以一直供奉,不能有非分之想。他知道这种爱,是世俗和杜文杰都不能理解的。
然而,他当前必须面对的是李莲凤,这个可恶的女人要迫不及待的敲诈自己四十万,限期限时,不容讲条件说困难,而所有这些都是通过自己抛弃的亲生女儿来实现的。很多时候,人性的较量不一定是比技能,拼实力。而是看谁更狠,更恶毒,更残忍。显而易见,在这场比拼中,李莲凤以绝对优势胜出。龚占海愿意花钱买孩子的安宁,但他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甚至开始痛恨这个世道。堂堂的男子汉,觉得自己太冤枉,太委屈,甚至想痛哭一场。
这让龚占海想起了笑语的亲生父亲,那个他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小男孩郝善,好像早已在人间蒸发了,如今他在干什么?。
现在,让我们再看看郝善红尘中的脚步。
一个人灵魂的提升是比较慢的,但走向堕落却容易得多。父亲郝雄涵因为自己作恶太多,一直教导自己的孩子积极向上,提升灵魂,二十多年似乎没有收到太大的效果,但短短的逃亡生活,不知不觉郝善变得异常凶悍,一个偶然的机会,历尽艰辛,偷渡到的一个R岛国。在那个举目无亲的国度充当打手,最终替人受过沦为阶下囚,从而也有了更离奇的故事。
R国虽然是岛国,但仿佛是黑帮的乐园,各黑帮之间利益争夺很激烈,最缺的人才就是打手,郝善在这里如鱼得水。
但无论怎么说,作恶都会受到惩罚的,这一点郝善自己也深信不疑。所以当他被戴上手铐的时候马上意识到报应来了,自己这辈子彻底完了。本想拼命为黑帮做事攒些外币留给女儿,结果两手空空的进了监狱。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失去意义了,在异国他乡的监狱中了却残生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掉。生与死,自由与监禁对其人生似乎已经没有分别,唯一遗憾的是自己这辈子活的太窝囊,连女儿都没能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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