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杰本打算明天去温博那里请教之后再和国平见面,现在看自己昨晚制定的计划要提前实施了,所以他立刻拨通了温博的电话。
主要意思就是自己目前状态不好,不但面临着诸多问题,而且运气不佳,自信心也不足,想让温博带自己和蒋国平一起走走,增强点自信和指点迷津。之后又马上给蒋国平打电话说最近想和温博一起去山水之间,集天地之灵气,见见高人,借点运气。结果两人都欣然接受,让文杰感到一丝欣慰。
人生的层次就是这样体现出来的,有些人你说破天他也听不懂,而有的人无需多言,早已心知肚明。温博和蒋国平都清楚文杰稳不住了,想找个机会交流一下。生活中,大家都需要一个坚定的信念,尤其与海波的大战已经拉开序幕,信心是取胜的法宝,艰难的时候能给自己找到坚强的理由和必胜的信念是很重要的。
文杰刚刚松了一口气,严芳的电话又打进来,约他一起出去吃饭。
两人在约好的餐厅选一个清净的地方坐下,彼此打量着对方都不说话,似乎等着对方先开口。
严芳的目光是怜慈的,如同母亲看着自己刚刚受了委屈的儿子,充满了无限的内涵。文杰并不领情,因为他早已经习惯严芳对自己的付出,这种不图回报的给予久而久之在两人之间已经成为自然,自然得文杰根本不理会,而只想自己的感受。他用疑惑的目光久久的审视着严芳,见没有效果便开口问道:“为什么?”
“久梅的意愿不能更改了,尊重她的选择吧!”严芳带着同情,很无奈的说。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薰莸不同器。”
“谁是薰,谁是莸?”
“她说你优她劣。”
“事实是她嫌弃我。”
“她是完美主义者,想追求自己的生活,尊重她吧!”
“我只想知道实情。”
“为什么不问她?”
“她不见我。”
“问天吧!”
“你知道实情的。”
“没错,我是你的朋友,我也是律师,情代替不了法,如果法律工作者亵渎法律,就失去了人性。尽管我也心疼你,我的心情也不比你好过,但我尊重我的职业,也会恪守职业道德,除了和你谈离婚的财产分割问题,不会掺杂任何私情。”
“你也同意离婚,并站在她的一边?”
“我站在人性和法律的一边。”
“不能逆转吗?”
“几乎没有可能。”
“就是说还有一线生机?”
“要等人间奇迹,只能问天,我也盼着有奇迹出现。”
“她有什么要求?”
“足够多的钱。”
“符合她的性格,她一向爱财如命。”
“你什么想法。”
“无所谓,你看着办吧。不过我手头没有现金。”
“我有,如果你同意我可以替你垫上,但利率要按银行贷款上限走。”
“她要那么多现金干什么,资产在她名下还不行吗?”
“她要求足够的资金。”
“她应该知道我的企业现在是非常艰难的时期,急需大量的资金,她这样做不是逼我吗?”
“你觉得她做的过分有权选择和她打官司。”
“算了,我认,你看着办吧!”
“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顾久梅?”
“都相信也都不相信。”
“你很爱她?”
“真的爱,所以能包容她害我。”
“如果她拿你的钱给另一个男人,你还会这样大度的给她钱吗?”
“给,一辈子爱一个人不容易,钱对我而言也许没有爱重要。”
“如果有一天那个男人花光了她的钱,把她抛弃了你还会娶她吗?”
“真爱没有底线,只要她愿意,我会第二次娶她。”
不知道为什么,严芳突然间泪流满面,她转身去了洗手间,望着她的背影,文杰一脸迷茫,一头雾水。
回到家里,杜文杰感到自己如同卷进巨大漩涡里的草屑,满世界都是晕厥后的谜团,没有一件事情能想明白,也没有一件事情能看清楚。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明天是什么,但他很清楚自己一定要积极的面对人生,面对明天,或许激流和漩涡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
第二天一早,他们四人就出发了,于叔开车,温博坐在前面,他和蒋国平坐在后面。汽车在华北平原上一路向南,人生往往是这样,在最迷茫的时候都喜欢问天。
天是什么?是道,是佛,是理,是恒……。总之那是一种神秘的力量,无所不能又常常不问世事,每个人都向它祈祷,每个人又不敢完全依靠。
中秋季节,大地里面的庄稼枯黄中含着几分老绿,在忽隐忽现的秋风中默然垂首。守护道路的一排排老杨树,样子看上去很是滑稽,下面的树叶已经落的精光,只有上面不足一米高的地方,带着灰暗绿色的叶子还存在着,仿佛有意证明自己曾经的辉煌,却更加难以掩饰一年一度的尴尬。
文杰透过车窗凝神眺望,远近高低,似乎五颜六色,但主色基韵是灰的,这是大面积的枯黄和不断增加裸露的土地调合其他色调造成的。偶尔看到一两个或一伙秋收的农民,也都是低着头的。有时候由于自己太寂寞想招手和他们示好,但汽车跑的太快,也只能作罢。毋须惊叹,也许秋就是这样。
几个小时的长途行驶之后,便来到了一个气势恢宏的寺宇,周围丛林层重,落叶随秋风飘舞,看上去香火很旺,摩肩接踵的人流驱走了山里的凉意,苦难中的众生不约而同的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这里,想把生命的疑惑交给佛祖,悟出天地轮回之味道。
三个人下了车,如三粒水滴,走进这永不停息的人河。于叔从不在这方面浪费脑筋,生活中的一切都是大家“看着办”,自然少了生命之烦恼,但也体验不到灵魂境界的层次,所以他悠然自得的观着山景,等待智者问天的归来。
虽然混在人流之中,但温博是经过大人物推荐而来的,当然不用自寻门路,不久便通过寺内之人引领来到了一间静僻的禅房,他们三人进来不久,便有一身材高大之人推门进来,其他人知趣的离去,室内四人于一张圆桌围坐,文杰暗观此人,似僧非僧,似道非道,手无佛珠,亦无拂尘,既像俗家弟子,又似世外高人。虽年事已高,但精气十足,身体修直,目亮情和,面瑞耳垂,风度岸然,一张面孔把喜、慈、威、爱全部融汇其中,让人爱敬皆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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