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超白这个名字杜文杰恍然大悟,便对海波小声耳语:“严芳向我介绍完他之后,我就给你打电话,然后告诉严芳让他去你那里,他本人我是第一次见面。我向你介绍他的一些情况,也是严芳和我说的。”
“我说你的表现这么奇怪,我还以为你要玩什么花样呢。”海波也小声说。
“好了,现在由董总介绍一下我们这位新朋友方超白,他的故事非同寻常。”文杰突然大声对大家说。
接下来就是海波不紧不慢,以酒桌上独有的风格把他所知道的故事讲给大家听,从索赔到捐献和自己接触后如何做的宝洁工,讲的生动有趣,但并不夸大事实。
之后,似乎所有人都把尊重的目光亦真亦幻的献给了这位年轻的保洁员。然而,方超白不但丝毫没有骄傲感,相反在众人的注视下和赞美声中反而觉得有些不适,同时他也不想说什么,因为他十分清楚,每个人的认识不一样,当大家的思维和你的想法不一致的时候,你哪怕推心置腹说掏心窝子的话,他们也会认为你标榜或做作,有时候,选择沉默是最好的表达。
就在大家都等待他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姚岚抢着说话了,她把方超白的历史夸张而又动情的讲给大家,感动得自己眼角都流出了泪水。
在众人目光的期待下,此时的方超白已经无法再保持沉默了。
“坦率的说,我参加这样层次的宴会是第一次,而且一直都处在一种猜想之中,董总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既有一点紧张,也有些尴尬。当董总和姚总监介绍完我的情况之后,我又觉得汗颜。因为,我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夸张。实际上,我们每个人都具有很高的命运塑造成分,我的捐赠与李晓峰的意义完全不一样,他不单单数额巨大,也是可以选择的。其实,我是没有选择的,只想给母亲生命一个公正,让自己生命中求得一份心安。”方超白淡淡的说。
“你不缺钱吗?”显而易见,姚岚这样问是想引起大家对他品格的重视,以便赢得走进上流阶层的机会。
“我理解你的好意,但我同样不想从我母亲的生命中活得任何相关的利益。这种场合我本不该来的,对不起,先告辞了!”方超白边说边起身离去,他觉得自己现在挺好,没有必要为了利益标榜自己,亵渎母亲的生命。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去阻拦他,大家面面相觑。
他走了,把个性留给了大家。
然而,时间永远不会在意任何人的情感。
光阴匆匆,转眼春节就到了,大家也称之为年。地球载着人们的希冀绕太阳走了一周,人间便有了三百六十五天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和生死离别。
年为上一个绕日敲响了丧钟,也拉开了下一个地球旅行的序曲。它能带给人希望和憧憬,也能让人恐惧或悲哀。有人欢天喜地,也有人唉声叹气。有人说它越来越普通,有人说它越来越华丽。更多的人把它看成大千世界的变奏曲,在这里,每个人都有故事,都有铭心刻骨的记忆。
在杜文杰年关的字典里可以查到忙、累、紧张、压力、苦恼和兴奋等诸多词汇,唯独没有的就是轻松。
刚刚开完年会,他就急匆匆的赶往机场,把很多公司该他办的事情留给了国平和大明。因为母亲受到龚占海的见面的事情打击以后,决定在大北方住一段时间,并在那里买了一套小别墅。所以文杰只能去那里陪两位母亲过年。
董海波则更加忙碌,但他喜欢这种生活,他不怕压力,不怕困难,只怕停下前进的步伐。于他而言,闲下来没事情可做才是最痛苦的。所以,他把公司的年会弄得热火朝天,并且把红力集团的劣势说成了未来潜在的优势,把自己对市场的误判说成是高瞻远瞩,并采取了超常的奖金鼓励,以此达到安定人心的目的。同时也没有忘记送文杰一个人情,十分慷慨的给方超白一个5万元的红包。
他也预料到了方超白很可能不会收,但他没有想到姚岚主动提出可以代替方超白收下,并替他致谢。
尽管已经立春,但天气依旧很冷。方超白提着年货走进郊区租赁的小屋,心中一片茫然。父母在,生命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尽管每年的春节都是门庭冷落,但有母亲的关爱生活依然温暖。所以,无论生活如何艰辛,他们都非常注重仪式感,红灯、楹联、烟花爆竹什么都不可缺少。望着妈妈生前的床,他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思念。
因为不想吃一个人的年夜饭,所以晚饭吃的很晚,四个菜,三杯酒。每年都是和母亲一起敬父亲,今年他一个人敬双亲。
他发现自己的心气一直向下沉,便对着父母的酒杯笑了笑说:“放心吧爸爸妈妈,只要我保持乐观向上,人生永远不会崩塌,这辈子就不会毁掉。”
饭后,已经夜深。他穿上外套,带着笑容,走在除夕夜的大街上。不绝于耳的爆竹偶尔还夹着节日的欢笑声伴着他悠闲的脚步,祥和的夜晚让他的生命哀而不伤,一半被时间埋葬,一半被回忆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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