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杜文杰而言,两个母亲带给自己永远是温暖的感觉。回到家里,两个老人围着他团团转,似乎他就是刚刚出生的宝贝,既稀奇又爱怜。黑宝已经长大,尽管对文杰并不陌生,但象征性的礼貌一下就离开了,对他的亲近程度远不如两个母亲。
三个人坐下来其乐融融的聊天,文杰很快就把话题引到了龚占海身上。
“你们两猜,我今晚上和谁吃的饭?”他神神秘秘的说。
“我们两怎么会知道?”夏桂兰笑着说。
“这个人是老姐的老相识,他们一家都参加了。”
“龚占海!他女儿眼睛现在和正常人一样吗?”范薇看上去很平静。
“视力和正常人还是有差别,但外人看不出来。近期龚教授准备让她到正京美术学院做旁听生,她的人生将会被改写了。”文杰深有感触的说。
“善有善报,老天开眼了!”二妈高兴地说。
“老姐,他想见你,而且十分迫切。”文杰高兴地对妈妈说。
范薇面无表情,若有所思的说:“算了吧!别难为他了,大家都不容易。”
夏桂兰默不作声,听范薇这样说一点不吃惊。杜文杰也听过妈妈说不再见面的想法,以为就是气话,现在看似乎心意已决。
“妈妈,人生都已经有了一次疼心彻骨的遗憾了,为什么还要让悲剧重演?”文杰很认真的说。
“遗憾有时候可能也是一种美,他如果真的想见面我们早见面了。让他违心的和我见面,也许将来更加遗憾。”范薇说。
“您确定真的了解他的想法?”
“傻儿子,在感情上,一个人往往都很难发现自己的真实想法,况且是别人呢?向时间要答案,将来再说吧!暂时不见了。”范薇坚定的说。看来她早已经深思熟虑了。
“您真的一点不想见他?”
“想见,也怕见。”
“怕的是什么?”
“可能我们都是一直生活在自己的梦里,这个梦自我享受,自我陶醉,不想被人唤醒。好了,不说他了,我们想小明天了,你看他去没有?”
“最近我也没过去,应该很好,不然早给我打电话了。”杜文杰边说边走向书房,他突然想找本书翻翻。
进来之后,一眼就看到了顾久梅送给妈妈的木雕画《断桥》,他停住了脚步,静静的看。不知不觉两个妈妈也都站在了他的傍边。《月光轻吻白桦林》也并排挂在那里,杜文杰不清楚他们在看哪幅画。但他不想再隐瞒了,要让妈妈懂得,有些感情失去了就永远找不到了。故而,轻声地对两个妈妈说:“你们的小财迷走了!”。随即,泪水便顺着眼角急速的流了下来。
“我们都知道了!”二妈伸出手轻拍着文杰的后背小声说。三个人都默默地落泪。
原来严芳在办理顾久梅遗产的时候没告诉文杰便悄悄的和二老说了,而不过她们都不想在文杰面前提及此事。但文杰有一件事情必须要交代清楚,就是要对顾久梅的父母隐瞒此事。
“放心吧!严芳都和我们讲过了。”母亲说。
“原来是这样,明天我带你们去梅庄看看,正好我岳父岳母也在哪儿,咱们一起聚聚。”文杰说。
然而,杜文杰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和龚占海说母亲不想见面的事情,他默默地盘算着。
否极泰来,龚占海的家庭喜事连连。龚志远组建了自己的“之源建材公司”,做得有声有色。龚笑语不仅眼睛好了,而且占海又给她安排到正京美术学院做旁听生,学习摄影和艺术设计。他也克服了心理恐惧,可以坦然的面对范薇了。可以说,诸事顺意,美妙绝伦。
对龚笑语而言,的确是迎来了人生最幸福快乐的时期。爸爸已经给她安排好去大学学习的机会,尽管是旁听,但大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更相信她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学生。
纯净的东西固然美好,但也最容易遭受污染。虽说一张白纸,没有负担,可写最新最美的文字。但太过天真,却容易被时代的拜金思维熏陶,更容易被天花乱坠的利益之谎言所蒙蔽。
因为社会认识起步太晚,她那蹒跚的脚步,无论怎样努力,都跟不上同龄人的步伐,这让她不知不觉中便走入了迷茫。苦与乐,悲与喜,常常在人们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就转换了。
大学、教室、同学、老师所有别人都已经很厌倦东西,在她看来都是新奇可爱的。哪怕是一些常见的昆虫,她都能看上好长时间,并把自己观察到的新奇讲给大家,不了解她以前是盲人的同学,还以为她心理有问题。
但无论如何她都有自己优越的一面,父亲是学校德高望重的教授,国际知名画家,家境好,人漂亮。所以赞美的人自然多,但各种原因目的却不尽相同。
她不懂得猜疑任何人,更没有防范之心,反而充分体验到了被不断赞美,众星捧月的幸福感觉。
出于不同的目的,很多同学都围着龚笑语身边,她从未有体验过这样的感受。享受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她觉得应该有更多的人以自己为中心,所以,自然不吝惜自己的付出。
本性善良,家境好,又因为有过大额度的社会捐助,她被大家称之为慈善家。所以,对有困难的同学都大方的帮助。越是这样,赞美、歌颂、谄媚的人就越多,她的幸福感便越强烈。在这样的循环之中,她已经超出了做善事的范畴,而是成了小骗子们眼中的猎物。她不断的用金钱换取谎言,很多聪明的同学,轻而易举的让她的善良转换成了可笑的愚蠢和无知。也有好心的同学提醒过她,但她却觉得这样的人心理阴暗,没有同情心。
她坚信,好人有好报。因为老天是公平的,它曾经让自己吃了那么多年的苦,现在又给予了充分的补偿。因此助人为乐的信念从没有动摇过。
但她毕竟不是财神,不久便觉得囊中羞涩了。
由于爸爸的偏爱,尽管用钱十分充裕,但自己也不能太过分。哥哥龚志远虽然吝啬,但对龚笑语用钱还是显示出很慷慨的一面。无论怎么说,把有限的资金,用在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之中,最后还是捉襟见肘。
所以,龚笑语决定自己带领同学一起做生意,这样既可以帮助困难同学,又可以赢得大家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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