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爷谬赞,来,您来尝尝鲜。”
给孙老头递去两个婴儿拳大的柑橘。
孙老头眼睛一亮,水果,绝对的奢侈品,他唱一个月的戏,才能买下这两颗酸溜溜沁香的柑橘。
“沾你小子光,我老孙头尝个甜头。”
说着,孙老头扒开橘子皮,小心掰开一瓣放在嘴里细细品尝,紧接着,眼睛一亮,又忍不住往嘴里塞了两瓣。
其余的橘子瓣和橘子皮都放到贴身布兜里,想来是留给他的小孙女。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前世一句诗,如今倒成真实经历。
苏晟忍不住摇头。
正要错身,孙老头突然拉住苏晟胳膊,一脸凝重地说:“苏小子,接下来一段时间外城可不太平,若可以,你尽快带上你姐和小丫去内城。”
苏晟不解,忙问:“发生了什么?”
“听说城西有瘟疫肆虐的苗头,感染者,都将变得疯狂,没有半点人性,见人就攻击,听城西的戏客说,这两天城西有大批官府的大人前去调查、平息,但似乎并没有效果,总之,你小心点,我今晚唱最后一出戏,明天就带领我孙女小米离开府城,去城郊乡下,穷是穷了点,但好歹能苟延残喘,哎,多事之秋。”
孙老头背着手,忧心忡忡离去。
城西……铜仁街在城东,与城西相距较远,但老孙头的劝告有理,不得不妨,谨慎使得万年船。
“小晟,咱们……”
“等我成为修炼者,拿到内城居住权,咱们立即搬入内城。”
从李豁子三人家里搜到八万宝钞,除缴纳学费五万和给大姐一万,剩下两万,勉强能在内城买下一室居,届时他可以住校,又能留给小妹和大姐安全且私密空间。
就在苏晟刚打开火车厢改装的小屋时,身后一声冷哼传来。
“你是苏晟?”
苏晟肃然转身,眉头轻挑:“阁下是?”
距离他十米左右,是个玄色锦衣中年,一头短发,留着一抹胡须,徒添一份熟男魅力,但眼角却挂着挥之不去的阴翳,直勾勾的眼神摄人心魄,一看便知,绝非善茬。
苏木婉紧紧抓住苏晟胳膊,苏丫丫小脑袋怯生生从苏晟身后偷偷瞟那锦衣中年一眼,又吓得脑袋一缩,回到小屋内。
“姐,你先回屋。”
苏晟拍拍大姐颤抖的手背。
“好。”
苏木婉熟知轻重,她在,只会让小弟分神费心。
“我,恶狗帮帮主,陈雄斌。”
“陈帮主找我何事?”
“我有三个不争气的属下,前两天晚上,人在沉睡中被抹了脖子。”
苏晟不动声色,若无其事道:“难道陈帮主怀疑是我不成?”
“李豁子四天前,在巷口强抢你姐,你以命搏杀,最终,你以被捅四刀为代价,咬掉李豁子一只耳,而后,李豁子怀恨在心,又觊觎你姐美色,于是三番两次截堵你,伺机报复,以报失耳之恨,而你……。”
说到这,陈雄斌如鹰隼般锋利的眸子紧盯苏晟的神情变化,然而,他脸色一沉,只见苏晟一脸从容淡然,若是假色佯装,可见此子心机深沉,城府不浅,倘若如此,此子断不可留。
而若是他多想,说实话,陈雄斌并不愿得罪漭荡学院的学生,尤其是一尊未来的御兽者。
只有御兽者,方知御兽者的神秘、强大。
“而你,恰巧通过漭荡学院测试,成为学院新生,从社会底层突然拿到上层社会入场券,你自然而然开始膨胀,加上你想保护你姐和你妹,便动了杀念,趁李豁子三人酩酊大醉时,痛下杀手,以绝后患。”
苏晟依然矗立原地,双臂交叉,一脸漠然,仿佛在听一人说书讲故事。
陈雄斌忽然爆喝一声:“苏晟,看我!”
苏晟瞳孔骤然缩小,在他的视野里,陈雄斌身体爆增三尺。
令人心悸的嗜血杀机重重绕身,苏晟甚至觉得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吼!”
咆哮深荡灵魂,以至于精神出现些许混乱。
晕晕乎乎,出现幻听,似深陷泥潭沼泽。
陈雄斌的声音宛如催命符一般,从苏晟心底响起。
“苏晟,我再问你一遍,李豁子三人的死是否与你有关,或者说,就是被你所杀。”
苏晟浑身难受,忍不住全身颤栗,上下牙磕碰咬合,又被“吼”的一嗓子,苏晟整个人都被震的眩晕,眼冒金星。
小屋里,苏木婉姐妹俩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至于勾栏巷子里,已然空无一人,“啊啊呀呀”的戏曲唱腔,骤然消失全无,修炼者与城外荒郊的灾变异兽一样,神秘可怕,与瘟疫没什么两样,粘上便伤,磕上便亡,没谁敢出头喝止,多管闲事。
释放的威压让方圆几里寂静无声。
苏晟紧咬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不……不是我……和我没关系。”
“是吗?我不信!哪怕与你无关,但你今天依旧难逃一死。”
话音刚落,陈雄斌大手一挥,体型巨大犹如洪水猛兽俯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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