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疯了,才会听你们的继续这个委托。”
雪地车的副驾驶座上,杰斯特将双手枕在脑后,摇着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此时的风雪已经小了很多,只有零星的几片雪花还飘荡在半空中。
面对德罗索的请求,麦卡和肯特最终还是答应了继续委托。杰斯特本来是不想答应的,但是奈何队伍里的另外两个人都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也只能留了下来。
“反正委托的内容基本没有改变不是吗?”麦卡坐在驾驶座上,头也不回的开着车说道。
“而且,我也挺想看看的,德罗索先生到底要画一幅怎么样的画。”肯特坐在车厢里,笑呵呵地回了一句。
这个脾气和善的中年男人又开始煮起了茶,听说他就是喜欢安静地看这种水面沸腾的感觉。
这能让他静下心来,好好地思考问题。
“那么原呢,原你就没有一点想说的吗?”
杰斯特看了一眼后视镜,神情无奈地对着正坐在桌边伸着懒腰的柳原开口说道。
“我?”柳原舒展着自己的身子,懒洋洋地说道。
“我确实没什么想说的,反正我本来就要去东边。”
此时的柳原仰着自己的脖子,将双腿翘在桌子上,看起来着实更像是一只体型修长的大猫了。
慵懒,却又别具风情。
“艾尔,把肩膀再抬高一点。”
随心地瞥了一眼还站在窗边端着枪的艾尔,柳原淡淡地说了一句。
“好,好的。”艾尔点着头应了一声,吃力地把肩膀又抬上去了一点。
“我说,你们到底有没有搞清楚情况。”杰斯特揉着自己的眉头。
“再这样下去,我们可能要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德罗索这个小子死在冰原里了。”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杰斯特先生,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这时,坐在窗边的德罗索终于平静地出声说道。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所以,拜托你了。”
杰斯特透过后视镜,看着德罗索的眼睛,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
直到杰斯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老天,所以说我真是疯了。”
这个略显固执的冒险者选择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没有再说一句话。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妥协。
“呵。”德罗索轻笑了一声,靠坐在座椅上,微出了一口气。
“放心吧,我的作品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最好是这样。”麦卡握着方向盘,横过眼睛,瞥了一眼身后的德罗索:“否则,我们一定会把你再带回温室里的。”
“既然是你自己选择了这一种结束的方式,那么在完成那一幅画之前,你可别轻易地死了。”
“明白。”德罗索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就陪你胡闹一次好了。”肯特依旧看着茶杯上的水雾,咧开嘴角笑了一下。
“听说画家眼中所见的世界和我们是不一样的,所以请让我们也好好地看看吧,你所看到的世界,到底有什么不同。”
“嗯。”德罗索笑着,伸出了自己的一根拇指。
“那你们就好好地看着吧,它会点亮这一片冰原的,甚至是,点亮往后的每一个黑夜。”
这是他的自信,因为他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他的一生便是为此而存在的。
因为他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他的心脏便是为此而跳动的。
因为他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他终将为此而燃烧,也终将为此而燃烧殆尽。
不可否认的是,哪怕是再微小的火焰,都有着一个照亮世界的梦想。
此时的德罗索便像是这样的一团火光,他燃烧着,在空无一物的黑暗里。
他燃烧着,在仅他可见的光芒中。
他燃烧着,在所有人都看不到方向的时候,他知道他将带来一瞬短暂的光芒。
以至于,之后的光芒将照亮长夜。
是的,这便是火焰存在的意义,所以火焰,才会出现。
它们为了点亮黑暗而来,以熄灭为目的。
······
夜幕降临,队伍停在了一片雪坡上吃着晚餐。
艾尔坐在柳原的身边,突然抬起了头来,对着柳原问道。
“柳原,德罗索画的画,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呢?”
做一个在灾后时代出生的孩子,她不明白什么是艺术,也从来没有见过有关于艺术的东西。
对于她来说,画就是一种用来记录图像的工具而已。
柳原思索了一下,告诉了她一个答案。
“那是一种被人们遗忘了的瑰宝。”
“瑰宝?”艾尔显然是不太明白这个词语的意思,只能再一次问道。
“是的。”柳原点了点头:“它们曾经属于人类,并且绽放过光芒。”
“它们会发光吗?”艾尔的神情显得更加疑惑了。
“可以这么说。”但柳原却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简单地继续说道。
“它们曾经照亮过无数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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