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然不想再参与这些天下纷争了,奈何这些所有令人烦心之事啊,却一件一件的找上门来!
“你曾经也要争夺天下霸主之位,甚至不惜四处布控,当时也不曾见你将将士的性命与天下苍生放于眼里,怎如今,你竟还想着要来挽救苍生了?你裴楠襄此际,不该是要不顾一切的对付慕容景,实现你大梁一统天下的愿望,如今怎还来游说于我,让我去规劝慕容景?”
这话一出,裴楠襄无奈的勾唇而笑,“叶姑娘本是聪慧之人,如今,当真看不透在下的心意?”
叶嫤深眼凝他,并不答话。
他继续道:“先前,我裴楠襄确有争夺天下之心,但如今,见了太多的兵败覆没,血流长河,如今的我,心意已变,愿为天下苍生的安稳出一份力。我知让叶姑娘去劝说慕容景是在为难于你,但这普天之下,也只有叶姑娘你一人,能阻止慕容景大开杀戒的决心。”
说着,嗓音蓦地一沉,“叶姑娘,慕容景要的只是天下霸主的位置,没必要对所有人赶尽杀绝,只要你稍稍规劝,他定会饶过那些无辜的将士与百姓。也只要叶姑娘愿意出手,我裴楠襄这条命,愿受慕容景处置。”
叶嫤满目复杂的凝他,一时之间,心神剧沸。
她终还是被他最后一句话所彻底震撼,竟也不曾料到有朝一日,骄傲如他,竟会说出这番妥协的话来。
慕容景这两日的所作所为,她不是没看在眼里,只是慕容景太过求胜,也太过想要除掉一切隐患,是以,她才未有任何立场去劝他及时住手,减免杀伐,只因人心各异,谁都料不到一旦轻易饶过那些敌对的兵卫与百姓,那些兵卫与百姓,是否会得以残喘下来,从而再趁机揭竿而起,报复大昭。
是以,纵是裴楠襄突然心善至此,妥协至此,她叶嫤,也不能轻易插手,更也不愿插手。
心绪至此,她缓缓垂眸下来,只道:“仍是要让你失望了,你之请求,我叶嫤难以办到。”
裴楠襄眼中陡然又微诧与起伏之色滑过,却又片刻之后,他略微失望的勾唇笑笑,“看来,我之请求,终究还是难为叶姑娘了。也罢,既是叶姑娘不愿相助,我也无心逼迫。”
说着,深吸一口气,低沉道:“告辞。”
嗓音落下,他便迅速朝不远处的帐帘处行去,仅片刻之际,便彻底消失在叶嫤眼前。
叶嫤心口越发紧烈,凝重至极,未料这裴楠襄此番过来,竟当真只是为了求她去劝说慕容景,甚至也无心对她不利。
如他这般处境,倘若此际挟持她叶嫤来威胁慕容景的话,说不准还能扭转局势,奈何啊,裴楠襄……终究不曾这般做。
心中情绪浮荡,说不出的滋味,莫名发觉,今日似乎再度欠了裴楠襄一回。
本也以为裴楠襄能无声无息潜入她这帐子里,自然也有本事从此地逃开,奈何不久,帐外不远竟突然爆发异动,有人趁势大吼,“大梁帝王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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