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耶王细细一想,倒真觉得有些不正常。
苏沣是巫部的人,为何玄昙不出面要人?
答案只有两种。
一是,故意避嫌。
二是,心中有鬼。
那耶王眉头轻蹙,眸底微沉,却迟迟没有开口。
苏『迷』心知,这么多年来,即便玄昙没做多少贡献,他在那耶王心目中,仍有几分不易动摇的位置。
没完全确认之前,那耶王绝不会贸然定论。
长久以来根深蒂固的信仰,虽然渐渐产生变化,却不会轻易崩塌。
否则,以往所做的一切,都显得极其愚蠢而无知。
人『性』使然。
任谁都不想去面对,或去承认曾经的过错,帝王更是如此。
不过,苏『迷』没想『逼』他,只是想让他做到心中有数。
毕竟,支配一个人的行为,太困难,最好的方式,便是让他自己慢慢接受。
苏『迷』没再追问,径自岔开话题,谈论起别的事。
晌午时分,两人在施工地点用了饭。
正想再去巡视,一名守卫急急来报:“回王上,苏长老那边松口了。”
苏『迷』闻声嗤笑:“还真是巧,刚提到家父,他便松口了,王上,小女陪您一同前去。”
那耶王也怕出岔子,当下便带着苏『迷』,赶到王宫地牢。
苏沣早已被人换上干净衣袍,外表看不出伤势,脸『色』却极其惨白,想来在地牢的日子,并不好过。
苏『迷』低眉垂眼,不动声『色』勾唇,再次抬眼之际,已然红了眼眶。
反观苏沣见到苏『迷』,满眼皆是恨意。
若不是她胡编『乱』造,他又怎会受得这般折磨?
孽种,真是孽种!
“爹爹,王上已经来了,只要您说出师傅的下落,女儿便带您回去。”苏『迷』蹙着眉,忙声催促。
若不是苏沣知道,苏『迷』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单凭她这精湛的演技,还真能被她蒙骗过去。
他咬咬牙,从牙缝中挤出三字。
“南、崁、村!”
苏『迷』面『色』微沉,转而勾唇看向那耶王:“王上,家父已经说了,快快放了他罢。”
那耶王本来决定放人。
可如今,苏沣却道出下落,他当即改变了主意:“只要找到你师傅,本王便放人。”
“王上想让家父随行带路?”苏『迷』出声问道。
“没错。”
那耶王原本想派人去找,苏『迷』这般一说,他立即顺了她的话。
苏沣的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
他原本以为,随便说个地方,只要将他放了,即使他们没找到人,再回来找他,他找个借口说人走了,那耶王也不能再为难他。
可怎么也没想到,那耶王竟要求他找到人,才愿意放过他!
他去哪里找个人给他?
苏沣眸光闪烁,暗自想着解决困境的法子,片刻后颔首应承:“好,我带你们去。”
……
为了尽快解决这件事,那耶王找来御医,全力为苏沣医治。
伤口包扎好,又给他换了身衣袍,便动身前往南崁村。
苏沣虽然出了地牢,仍然被严加看守,不能随意走动,手上还戴着锁链。
苏『迷』对此并无异议。
那耶王大致猜测出,他们父女俩不和,没给苏沣一点优待。
行程两日。
一路上,苏沣极其安分,丝毫没有找不到人的忧虑。
苏『迷』见此情景,瞬间了然他的打算。
不过,她倒挺好奇,他是否会带他们去那个地方?
结果,确实如苏『迷』所料。
一行人来到南崁村,苏沣第一时间指向他们曾居住的“家”。
“西南方向,有一处茂密的荆棘丛,人就在里面。”苏沣说这话时,看了苏『迷』一眼,意思很明显,他这是在警告她,让她不要『插』嘴。
苏『迷』讥诮勾勾唇,眸光却渐渐发冷,唇边的笑容,也愈发诡谲阴鸷。
片刻后,她疑『惑』看向苏沣。
“爹爹,那处不是我们的家么,师傅不在那里啊,甄选圣女之前,女儿还去过一次呢。”
“你师傅一直都没离开过,这事我比你清楚!”
苏沣狠咬压根,恨不得堵住她的嘴!
苏『迷』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又被苏沣瞪了一眼。
此幕,任谁看了都觉得,苏沣不但说了假话,还企图威胁苏『迷』。
那耶王面『色』一凛,当即斥声道:“你可想好了,若里面没人,本王必定重罚于你,绝不留情!”
苏沣眼眸微眯,忽而捂住肚子:“我肚子好疼,我要如厕。”
那耶王皱了皱眉,命人带他去。
苏『迷』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露』出玩味的笑。
紧接着,一刻钟过去,两人没有回来。
两刻钟过去,人还是没有回来。
那耶王暗叫不好:“快去看看!”
侍卫长迅速闪身进了草丛,不久便将方才的侍卫,背了回来。
眼见那侍卫满脸是血,额头上还有一个血窟窿,那耶王忙声追问:“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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