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南一信步向前走去,荒草肆意,败落的庭院里却有着一间十分精致的花房,里面的花朵因为没了专人的伺候,长得并不精致,却有一种放肆任意开放的狂野。
沿着花房的小路已经没野草藤蔓侵占,春日的暖意化成了肥美的绿叶、青草,只露出破败房子的屋檐,狭长翘起,停着几只燕子。
居南一拨开野草,犹如拨开内心一团烦躁的情绪,慢慢地向内走去。
事情已经到了可以摊牌的地步了吗?
南郑国虽然没有完全步入正轨,但是一切都已经逐渐展现出了兴兴向荣的苗头,他相信,只要跟着他的思路,不出一年,南郑国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世,南郑国未伤及根本,而且阴差阳错地消灭了乾道寺与鬼灵壑,一切对南郑来说,是因祸得福的好事。
所以,此刻就算是站在郑淙元面前,他也不是半点筹码都没有。虽然没有可以让对方完全动心,但是居南一却不认为没有一试的可能。
唯一让他没有信心的是郑念如,郑念如的摇摆不定才是最大的问题。
他不知道郑念如与郑淙元之间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有上辈子的记忆,足以让男子冷静下来,不再冲动地纠结于已经发生的纠葛,对于他与郑念如之间,他有了比上辈子更深的思考。
郑念如与郑淙元之间发生了什么,在这样破败的冷宫之中,郑念如的日子并不好过,郑淙元心善,偶尔伸出的援手,或者救命之情在那样的时刻,对于郑念如来说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至于郑淙元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品行本就格正,定做不了见死不救的事情,那么日后是为了拉拢端王也好,或者制衡延平太后也好,事情已经发生了,活在这一方天地里的郑念如没有见过更广阔的天空,以为郑淙元是她的天,没了郑淙元就活不成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可以肯定的是,郑念如并不能区分这里面的不同,所以,才不会拒绝他,而她,只是习惯性地依赖郑淙元而已。
居南一知道,这并不是一两天能够改变的事实,想要以短短的半年时间取代郑淙元,那是痴人说梦,但是,也不是半点进展都没有,至少,那一晚,他可以感觉到郑念如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
居南一站定,他一直想着光明正大地进晨合宫,虽然侍卫都已经换成了他的人,但是,念如却并不想承认他们之间的这一段。
居南一转身就走,所以,他要说清楚,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和她说清楚才是。
云娘在晨合殿猛然见到居南一的时候,吓得差点心脏没跳出来,以为见了鬼。
又看看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仿佛那黑夜就是一块遮羞布,还要,居丞相没白日里就闯进来。
拂冬、念夏进进出出,都不免多看几眼自个坐在了殿内椅子上的居丞相。
云娘下午出去了一趟,娘娘让她去看端王,送了几套出春装。
云娘连忙拉住拂冬,娘娘让进来的?
拂冬微微摇头,娘娘在后殿的温泉池里洗澡呢,还没过来,她们也是来取东西突然看见居大人,哦,居丞相。
云娘顿时摸不着头脑,但凡那坐在椅子上的居南一有那么一丝丝不自在,她绝对怀疑对方是溜进来的。
念夏也摇头,她进来的时候,居丞相就已经在了,娘娘并没有通传。
云娘自然不敢上去问,只能先去后殿,刚刚洗完澡的郑念如刚出浴池。
“他来了?”郑念如转头看向云娘,云娘小心翼翼地不敢多说,不过见郑念如这么意外的语气,云娘也惊讶,娘娘没有通传,那居丞相这是自个进来的?
云娘顿时看了一眼四周,做贼一般心虚。
居丞相来干什么?居丞相这是作死么?嫌死的不够快吗?想死也不能来害她们娘娘啊。
“娘娘,让他回去?”云娘下一刻觉得这事情不能拖,刚开始她以为是娘娘传召的,可郑念如明显不知道有这回事,那么事情就危险了。
云娘立刻转身就走。
“慢着,来都来了。”郑念如开口说道,她听到云娘的话时,觉得有些意外,居南一会不请自来,他的那些书读到哪去了?
云娘看了一眼郑念如。
“娘娘——”你不能这么没有定性,那居丞相,我们还是……
“走吧——”郑念如穿好了衣服,一头长发刚刚干透披散在背上,后殿与前殿相连,穿过一排通廊就郑念如已经看到灯火通明的前殿。
再走几步,居南一就坐在她往日坐着的椅子旁边,坐姿随意却不失礼,手里的一本画册子正是午后郑公公新拿上来的。
原来是为这事。郑念如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她想着居南一会直接去找郑淙元,回绝这一门婚约,毕竟最后能做主的是郑淙元,而从郑淙元那里入手,要比她这里名正言顺了多。
上午册子才到他手中,如此心急的前来,居南一不是愤怒就是急于想要证明什么。
男子察觉到声音,抬起头,目光随着橘红的烛火望向郑念如,那眸子深邃仿若浸在水里,下一刻又想起,那册子中的正是眼前的人“精心”为他挑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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