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形制、长短几乎一样的环首刀,狄人那些乱七八糟的武器毫无优势。后世陈汤说的:“夫胡兵五而当汉兵一,何者?兵刃朴钝,弓弩不利。“提前在春秋上演了。
此时此刻,只闻人喊马嘶,兵器交碰,各种声响不绝於耳,血肉横飞,战成一团。
尽管狄骑擅长骑射,也有悍不畏死的勇气,可毕竟不像赵无恤部下的这些轻骑转战鲁、宋、晋,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兼之他们虽有马鞍,却无马镫,不擅长贴身近战,所以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虞喜身先士卒。率领着数百骑士首先突入到混乱的狄人骑兵阵中,急冲如电掣,重击如流星。进退如风,转圜如意。击之无不破。他麾下的骑兵亦驱马持刀,呼喝奋战,敌骑无人可阻其进势。
纵观全局的赵无恤不由赞道:“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赵氏铁骑是也。驰如狼奔,猛如枭击,虞喜是也!”
……
夜里火中,尸横遍野。伤马哀嘶。
翟封荼身上也挨了一刀,血流不止,痛彻骨髓,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赵氏铁骑,竟然强大如斯,这是他先前从未想到过的。
“打不下去了,吾等不是赵骑对手……”翟封荼讷讷地说了这么一句,再也鼓不起勇气与之对面冲杀。
他们狄人,一向是形势有利就进攻。不利就后退,不以逃跑为羞耻之事,可现如今。连逃跑都没机会了。
交战不过半刻,狄骑的阵型便被赵骑撕裂开来,他们被分割包围成几个小块,每个小块外都围了人数占有优势的赵骑,自诩骑射无双的白狄人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如今不单狄人骑兵遭受重创,范氏步卒那边,在被箭雨射了足足半刻后,也几乎没了声息,也不知道公孙尨是生是死。而腾出手来的赵氏步卒和弓弩手。也正准备朝这边赶来。
这还打个屁啊!再这样下去,自己的部众将会遭到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于是翟封荼先是用狄语大声呼和。让众人放弃抵抗,然后果断扔掉了自己的武器。高举双手,用晋人的语言喊道:“且勿赶尽杀绝,吾等愿降!吾等愿降!”
……
与此同时,刚才尚还安静非常的中行大营中却鼓声、角声大作,各种声音响成一团。火光相继亮起,整个数里之长的营地登时脱离了黑暗,如灿烂星河。
只见范氏、中行氏的兵卒乱哄哄地从帐篷中奔出,这些兵卒本正在睡觉,此时忽闻乱起,茫然不知所故,或以为是赵兵夜袭,又或者是以为营中走了水。所以仓促出来,乃至有因太过急躁而光着身子跑出来的。
出来后才得了命令,说是让他们各自汇集,多点火把,准备出营。
“这是要作甚?”
“是要去攻击敌营么?”
“这黑灯瞎火的,我可看不清东西啊,怎么打?”
“卒长让吾等多点火把,可就这样过去,敌人数里远就能发觉,也没法夜袭啊!”
人人畏惧黑暗,除非是军令如山,否则都不愿意踏出安全的营垒。
不多时,这些兵卒就像无数条的小溪,在军吏的带领下,绕过层立重叠的帐篷,急匆匆地往这个营门处汇聚赶去,花了小半个时辰,终于集结了两师之众。
众人在两名师帅的带领下出了营地,大张旗鼓地朝西面走去,他们得了命令,要去策应公孙尨、翟封荼的近千先锋。想来以一千之众追击一百,还有狄人骑兵为羽翼,应该能获全功吧,两名师帅如此想着,可到了那片先前杀声大起的粟米地旁边,却惊得目瞪口呆。
平坦的路面上,靠前的几辆戎车像是被万千箭雨射成了筛子,人马俱死,其周围的路埂、阡陌上趴满了想要躲避箭矢攻击的范兵。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几个如血窟窿般的箭孔,血已流尽,淌入沟渠中,让失足踩入的人惊骇莫名,渗进粟米地里,连粟杆都染上了一丝妖异的殷红。
而数百步之隔的树林边,则是另一番惨像:死马遍地,满是折断的矛和被踩进泥地里的旗帜,看来翟封荼的狄骑也遭遇了不幸。
他们追击敌人,却陷入伏击,这是全军覆没了啊!四下搜索,数里内皆无敌人踪迹,而己方连伤者都没剩一个,都被结果了性命。
“死者的左耳都被割下带走了,箭矢也没浪费,都被拔走了……”两名师帅面色铁青,这是一边倒的胜利啊,而且伏击者如闲庭信步般撤离。
他们正商量着接下来应该如何是好,却有兵卒指着那株横亘在路中央的大木道:“两位师帅,这里有字!”
ps:晚上还有一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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