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师非常忌惮带颜色的,一旦抓到一个,一团的人恐怕都要遭殃,这是王飞告诉小书虫的。
小书虫知道他必须离开了,站在阵地前,眼睛青着,嘴巴肿着,鼻血流着,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对王飞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
一群老兵涌在阵地口儿。
小书虫看见后,再对着老兵们鞠躬:“谢谢你们。”
龙文章一直沉默地,不说话。
孟烦了催促道:“走吧,走吧,你别恋恋不舍的,弄得我们心里也怪难受。”
小书虫道:“我错啦!幸亏你们提醒,其实我来滇边,本来是想去沦陷区打游击的,但是我又害怕,因为那边真的特别难。现在我明白了,最难的地方也是中国的地方,得有中国人在!”
不辣喊道:“吹牛皮哪?路上的封锁线检查很严的,而且怒江连桥都没有了,你自己一个人过不去的。”
小书虫说:“只要真想去,总能过得去。我的老师说,方法总比困难多。”
迷龙想要抢一把新兵的枪,抓住枪杆后又立即停手了,问小书虫道:“你会打枪吗?”
小书虫又鞠了一躬:“谢谢泥蛋,是他教会了我打枪。”
康丫将一包针线和扣子塞给了郝兽医:“其实,针线扣子要太多了,也没什么用。”
小书虫拜别,一路蹒跚着下山,还在山路边摘了一片树叶,擦他流不完的鼻血。
龙文章一直绷着脸,咬着牙,站在那里喘着气。
王飞伸手入怀,摸了摸藏在怀里的一本书,那是小书虫留给他的纪念。
龙文章沉默良久,喊道:“全体集合,我有正事宣布。”
一群人立即集合站队。
队列依旧是松散的。
迷龙乐着问:“有屁的正事?赶紧说,我还要去进趟货呢。”
龙文章彻底生气了:“一群乱七八糟的鸟!兵要有兵的样子!小书虫说的没错,你们就是一群操蛋的兵!”
一撮老兵先被小书虫教育了,再被王飞教育,最后被死啦死啦给骂了。
龙文章吼道:“从现在开始,我要严肃军纪,整顿军风。王飞为纪律督导,管理你们的一言一行,检查你们的内务,训练你们的军姿!”
……
入夜。
孟烦了看着父亲的来信,心中感慨万千。
他没想到,他的父亲千里千里迢迢来找他,搬家搬到了铜钹,然而意想不到的是,铜钹很快沦陷了。
不知道他的老父亲怎么样了,他真的很担心。
忽然觉得脑后生凉,孟烦了回头一看,正是王飞走了过来。
孟烦了连忙藏起了他的家信。
王飞没有偷看,而是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他什么都知道,孟烦了现在想开小差,私自回家,按照剧情,他会被当做逃兵抓回来。
川军团现在已经按照正规部队在管理,逃兵这种事情,王飞绝对不允许再次发生。
“让我猜一下,是伯父伯母找你来了吧?而且是在西岸的铜钹,如果你想回家,就不要开小差儿。否则,恐怕你连怒江都过不去,就被抓了回来。”
孟烦了一怔:“你偷看了我的信?”
王飞摇了摇头:“不,我是一个算命先生。上知过去,下知未来。伯父伯母的事情自然瞒不过我的推算。”
孟烦了没有过多纠结是不是王飞偷看了他的家信,说道:“请假是不可能的。”
王飞立即反问道:“为什么不可能?你怎么料定,你跟死啦死啦的去说,他一定不会批准你的假?”
“他们是在西岸!西岸的铜钹已经成为了沦陷区!你让我怎么去说?他会准我的假吗?我可以自己去寻死,如果没死了,我就回来。”
王飞嗤之以鼻:“你要是私自离开,那就是逃兵!可要借着出任务的机会呢,成功的机率是不是大了一些?相信我,死啦死啦会同意的。”
孟烦了震惊与讶然:“你……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
“我是上天派下来救你们的。如果你愿意,以后就跟着我混吧。你的事情,我去跟死啦死啦的说。”
王飞微微一笑,拍了孟烦了的肩膀,走了。
孟烦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再看着手中已经叠起来的书信,有些惘然。
过了一会儿,王飞又回来了,死啦死啦也被叫了来,后面还有蛇屁股、迷龙、郝兽医、不辣、蛇屁股、豆饼、丧门星、康丫、要麻、阿译、克虏伯,呼啦啦一大群人全部围了上来,挤满了整间屋子。
龙文章问:“伯父伯母来了啊?怎么着,听说你想自己开小差回家啊?”
孟烦了默不作声。
郝兽医小声地问:“他们干啥来啦啊?啥时来的?干嘛住西岸跑呀?西岸不是让鬼子占了吗?他们啥时候过的江?咋还就能过去呀?”
这种问话,就像是父母见了刚从外地回家的孩子,不断询问“在外面过的怎么样啊,工作顺不顺利啊,找到女朋友了吗”,那种唠叨能把人烦死,但里面却充满了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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