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虞啸卿指挥炮群准备开炮的时候,轰隆隆,祭旗坡上忽然响起一声猛烈的炮击,整个的天地都似乎都发出了震动。
“谁在打炮?”虞啸卿问。
“祭旗坡。”李冰回答。
“是谁在打炮?”祭旗坡上执行战场纪律的督导员询问道。
所有的炮兵都不吭声。
紧接着,轰的又是一声炮击。
炮弹飞过怒江,落在敌军第一道防线上,在那里,一直佯攻的川军团,已经和敌人交战。
从十门战防炮里找出一门开炮的,还是能找到的。
督导员走到一个炮窝后面,里面有一个胖子正在装弹,屁股露在外面。
在他身后的壕沟里,摆放着一排擦得很亮的炮弹,上面分别写着“有针线的没”、“三米以内”、“日本娃娃”、“王八盖子滴”、“扯犊子”……一连串的口头禅。
督导员怒道:“出来,是不是你刚刚打的炮?”
克虏伯从炮洞里钻出来,眯着眼睛道:“我没打炮。”
督导员把手枪直接掏了出来:“你可知道,战场抗命,格杀勿论!”
这时,他的身响起一阵坦克的轰鸣声。
车载的机枪指向他的脑袋,余治站在坦克车上,“哒哒哒”的就是几枪。
“你不干正事,请不要耽误人家干正事。”
督导员知道余治是虞啸卿身边的红人,得罪不起,说道:“余连长,不准开炮是上峰的命令,这事可不小,你扛啊?”
“我扛就我扛,既然开炮了,也不差这一点!”
他拍了拍坦克上的盖子。
里面的士兵懂他的意思,立即调转了炮口,瞄准了南天门上的敌军阵地,轰的一声,开了一炮。
战场督导没办法了,气得冷哼一声,准备去找副师座打小报告。
紧接着,让他和祭旗坡所有炮兵都惊诧的是,横澜山也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炮声。
轰隆隆的炮声不绝于耳。
那是集群的炮击,场面很壮观。
南天门,树堡里。
龙文章等一群人听见炮声,呼啦啦全部爬上了三层的了望塔,用各种能望远的东西观察。
在左侧的江滩上,川军团正在与遭遇的日军浴血奋战。
这个时候,满天的炮弹忽然落下,在敌人的人群中爆炸。
雾气虽然还没有完全消散,但是炮火非常集中,日军的火力点几乎在一瞬间就被摧毁了。
那位看起来一向弱不禁风的阿译长官,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他大吼一声,带着一帮子人,悍不畏死的向树堡方向发起了最为猛烈的攻击。
川军团一个又一个的士兵倒在冲锋的路上。
但是,他们没有回头,没有撤退,没有逃命!
凭借一腔的热血和一往无前的勇气,与日军搏杀,杀出一条血路!
龙文章把观察镜沉默地交给了何书光,快速地顺着竖梯爬去二层,架起一挺九二重机,朝着远处的敌军射击。
后面的人一声不吭,迅速跑下去,各自寻找位置开枪,掩护阿译的人冲锋。
阿译相当的生猛,借着炮火的掩护,居然从正面撕开了一道口子,冲到了半山腰的半山石。
敌人继续围追堵截,他们钻进了永备地道,从某一个地洞里钻了出来。
冲锋的确很勇猛,其最后的结果就是,只有他和全民协助活了下来。
龙文章一把扯住了阿译的领子,他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连借带坑,加上骗和卖,辛辛苦苦拉扯起一支五百人的川军团,让阿译一个冲锋全给报销了!
他一拳狠狠地捣在阿译的肚子上。
阿译疼得蹲了下去,像一个委屈的孩子,蹲在角落里哭泣。
“你打吧,你打吧。我都已经知道了,虞师下了停止攻击的命令,南天门根本没有后援!”
“我只想……跑上来,跟你们说一声……”
一群人沉默着,看着哭泣的阿译。
王飞走过去,把阿译扶了起来:“阿译,你好样的,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只能怪虞啸卿的愚蠢!”
麦克鲁汉手里拿着一封电报,一副末日将临的表情,跑过来质问龙文章:“我的上司刚刚告诉我,说我们是在搞侦察?”
龙文章扭头看着麦师傅,眼神里满是失望。
在听见停止进攻四个字的那一刻,他的整个精神世界彻底崩塌了。
虞啸卿是他最佩服的人,是他最信任的人,可是,他被骗了,他被抛弃了!
麦师傅继续追问:“这算是哪一种侦察?我们已经夺取敌人的指挥部,插入了敌人的心脏,这难道还是侦查吗?”
龙文章根本无法回答。
麦师傅终于愤怒地开始挥舞他手上草译的电码明文:“我的上司,他问我在侦察什么?我该怎么回答他?我们像疯子一样,实行了这次突击计划,不就是为了占领这座该死的碉堡吗?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火力侦查呢?这是为什么?”
孟烦了插话道:“谁说的这是侦察?”
“还能有谁?你们的军部!我的上司收到了准确的情报,说这一次的行动只是一次火力侦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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