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架势,谁都知道今日嵩山派这是不怀好意了,刘正风虽然心头一阵冰凉,却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前几日得到消息之后,当即便将自己的弟子托付给了师兄莫大,然后昨日晚间又安排了家人亲眷从密道先行离开,嵩山派虽然早派人盯着刘府,却不知道刘府的家眷已经转移,刘正风身为豪强士绅,又是武林人士,家中备有逃生的密道也并不出奇,如今却是发挥了作用。
周围的群雄不知道其中隐情,尤其是定逸师太更是一个急『性』子,一看嵩山派这架势,当即便愤愤道:“刘贤弟,你不用担心,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别瞧人家人多势众,难道咱们泰山派、华山派、恒山派的朋友,都是来睁眼吃饭不管事的不成?”
只是定逸虽然是好心,但是她不知道其中详情,若是刘正风真的能够说出来恐怕早就说出来了,而且嵩山派如何敢如此大张旗鼓的行事。
刘正风苦笑道:“定逸师太,这件事说起来当真好生惭愧,本来是衡山派内里的门户之事,却劳得诸位好朋友『操』心。刘某此刻心中已清清楚楚,想必是我莫师哥到嵩山派左盟主那里告了我一状,说了我种种不是,以致嵩山派的诸位来大加问罪,好好好,是刘某对莫师哥失了礼数,由我向莫师哥认错赔罪便是。”
沈成平闻言心道:刘正风说这话的用意是强调他和莫大两人师兄弟不和,如此一旦事发,也是他刘正风一人所为,和莫大无关,这样衡山派也可从中摘出来,这本来就是大家都隐隐听闻的,众人听了倒也没有什么怀疑,甚至有些想法简单的人还有恍然大悟的感觉。
费彬的目光在大厅上自东而西的扫『射』一周,他眼睛眯成一线,但精光灿然,显得内功深厚,说道:“今日之事,跟衡山派掌门莫大没半分干系,你不须牵扯到他身上。左盟主吩咐了下来,要我们向你查明:刘正风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暗中有什么勾结?设下了什么阴谋,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以及武林中一众正派同道?”
此言一出,群雄登时耸然动容,不少人都惊噫一声。魔教和白道中的英侠势不两立,双方结仇已逾百年,缠斗不休,互有胜败。这厅上数百人中,少说也有半数曾身受魔教之害,有的父兄遭戮,有的师长受戕,一提到魔教,谁都切齿痛恨。五岳剑派所以结盟,最大的原因便是为了对付魔教。魔教人多势众,武功高强,名门正派虽各有绝艺,却往往不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更有“当世第一高手”之称,他名字叫做“不败”,果真是艺成以来,从未败过一次,实是非同小可。群雄听得费彬指责刘正风与魔教勾结,此事确与各人身家『性』命有关,本来对刘正风同情之心立时消失,心道怪不得他正当壮年,如今却金盆洗手。
刘正风道:“在下一生之中,从未见过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一面,所谓勾结,所谓阴谋,却是从何说起?”
费彬侧头瞧着三师兄陆柏,等他说话。陆柏细声细语地道:“刘师兄,这话恐怕有些不尽不实了。魔教中有一位护法长老,名字叫作曲洋的,不知刘师兄是否相识?”
刘正风本来十分镇定,但听到他提起“曲洋”二字,登时变『色』,并不答话。
那胖子丁勉自进厅后从未出过一句声,这时突然厉声问道:“你识不识得曲洋?”他话声洪亮之极,这七个字吐出口来,人人耳中嗡嗡作响。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材本已魁梧奇伟,在各人眼中看来,似乎更突然高了尺许,显得威猛无比。
刘正风仍不置答,数千道眼光都集中在他脸上。各人都觉刘正风既然答不出来,便等于默认了。过了良久,刘正风点头道:“不错!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识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霎时之间,大厅中嘈杂一片,群雄纷纷议论。刘正风这几句话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各人猜到他若非抵赖不认,也不过承认和这曲洋曾有一面之缘,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这魔教长老是他的知交朋友。
沈成平心下叹息:事情发展到如今这地步,刘正风承认与否都是一样,何况他和曲洋相交的事虽然隐秘,但只要刻意调查,还是有许多证据的,嵩山派准备充足,想来刘正风也不会有机会抵赖。
费彬脸上现出微笑,道:“你自己承认,那是再好也没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身当。刘正风,左盟主定下两条路,凭你抉择。”
刘正风宛如没听到费彬的说话,神『色』木然,缓缓坐下,右手提起酒壶,斟了一杯,举杯就唇,慢慢喝了下去。群雄见他绸衫衣袖笔直下垂,不起半分波动,足见他定力奇高,在这紧急关头居然仍能丝毫不动声『色』,那是胆『色』与武功两者俱臻上乘,方可如此,两者缺一不可,各人无不暗暗佩服。
费彬朗声说道:“左盟主言道:刘正风乃衡山派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时误交匪人,入了歧途,倘若能深自悔悟,我辈均是侠义道中的好朋友,岂可不与人为善,给他一条自新之路?左盟主吩咐兄弟转告刘师兄:你若选择这条路,限你一个月之内,杀了魔教长老曲洋,提头来见,那么过往一概不究,今后大家仍是好朋友、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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