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乌桃慌乱之下,顾不得多言,身形如浮光掠影,越过向苼二人,瞬息远去。
且看其离去的方向,正是癸九巷。
??
向苼与段雪相视一眼,立即跟上。
不多时,两人来到倾天家宅前,便见重石守在门外,神色凝重。
看到向苼二人,他立刻上前,道:“主上有令,二位可直接进去。”
向苼轻轻颔首,转步踏入院中,便就听到程乌桃的声音。
“若那两名女子所言是真,主人同少主,恐怕身中古妖至毒,芜!”
此话一出,倾天眼神骤冷。
小院瞬间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死寂当中,连风声都消弭于无。
“程乌桃!”
祟衍书面露怒色,上前一步:“这么多年过去,我看你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他人一面之词,就让你方寸大乱,胡言乱语?!
你从前便是古妖一族专门看管丹殿的掌使,难道不知芜毒已失传?”
“我知道。”
程乌桃面露苦涩:“芜毒需以天纪为引,自从姑爷打碎天纪,得证大道,古妖一族的确已制不出芜毒。
可姑爷,您有没有想过,天纪本为天道纲常之母,天道之下,生灵不灭,迟早会衍生出新的天纪!”
倾天面无表情听到这里,手边的石桌一角瞬间化为湮粉。
他眼神冷厉,盯着向苼二人,声音喑哑:“无端猜测,我要更加确切的凭证!”
段雪被那双眼里的冷意,迫得下意识后退一步。
向苼却是不进反退,不卑不亢道:“劳烦前辈将薛垚抓来,晚辈自有办法验证。”
段雪闻言心中一惊,急忙传音:“你这样亦是打草惊蛇,薛垚定会藏好尾巴,令苦灵壶查不出来。”
向苼没有多言,只是递去一个眼神,示意对方安心。
段雪怔了一下,旋即柳眉微皱,流露出几分忧虑。
她承认这位东洲地神,是有几分聪明才智。
可连他们飘雪殿镇殿至宝都拿薛垚没辙,此地也并非东洲,向苼无法动用地神手段,还能有什么手段令薛垚原形毕露?
可莫要坏事才好。
片刻之后,薛垚来到院中。
他扫了向苼二人一眼,旋即恭声问道:“主上,可是有事吩咐?”
“是有。”
倾天平静出声,蓦地伸手五指一张,天空瞬间被切割成一张网,化作一张牢笼,将薛垚困在其中。
薛垚看着牢笼,满脸愕然:“主上,您这是作甚?”
“验证一个猜测。”
倾天闭目轻叹,“你若是无碍,我事后再向你赔罪。”
此话一出,薛垚顿时平静下来,语出坚定:“属下问心无愧!主上尽管出手。”
倾天见薛垚如此言之凿凿,内心似是生出一丝希冀,神色微缓,再望向向苼时,眼里已是一片寒意。
“若是查探不出一二,你该知道后果。”
向苼深吸一口气,也不多言,双手迅速捏诀,两枚形状完全不同的禁制,在手中飞速成形。
看到那两枚形状迥异的禁制符文,场中除了倾天,无不面露惊色。
“这是古禁和……天妖禁?”
程乌桃惊疑不定,再仔细打量一眼,顿时发觉出那“天妖禁”符文的不同。
不是天妖禁,而是一门与天妖禁颇为相似的妖禁?
可人族,如何能习得妖禁?
程乌桃转头与祟衍书对视一眼,俱是看到对方眼中的不解。
倾天亦是眸色微深,只是现在他没有心思多问。
然而再看到向苼双手合同,将两种禁制融合时,他终于动容。
其余人更是面露惊悚,仿佛看到了某个无法理解的事物。
向苼看众人的反应,便知自己无意捣鼓出来的禁制,似乎极其不一般。
她脑海中念头闪过,手中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待得双禁制完全融合,化为红光,她双手向前一推,口中轻喝。
“去!”
“薛垚”早在看到双禁融合的那一刹那,脸色就变了,变得极其震惊。
待得红光笼罩而下,他整个身子一颤,随后竟是发出一连串的“咔咔”之音,体表生出无数裂纹。
丝丝缕缕的红线,如同触手一般,自他背后延伸开来,闪电般穿过牢笼,刺向向苼二人。
向苼早有防备,就地一滚,闪身暴退至倾天身后。
段雪却是慢了一步,瞬间被红线射了个对穿,当场身死。
唰!
三道锋冷白光闪过,红线齐根断裂,连同牢笼化为黑色粉末飘散开去。
倾天面无表情,脚下步子迈出,身形一闪,瞬息来到“薛垚”面前,扼住他的喉咙,眼中寒意仿佛万年寒冰,浓郁得化不开。
“为什么?”
听到这一声嘶哑的质问,“薛垚”仿佛听到了什么稀奇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为什么?
倾天,从你打碎天纪的那一刻起,你我便成了宿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居然问我为什么?
你不会真的天真到以为,我会信你一时承诺,任你逍遥自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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