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船虽不如倾天尸体一半大,向苼在她面前,依旧渺小如蝼蚁。
战船前侧,人影晃动,其上交谈声毫不掩饰,清晰地传入向苼耳中。
“那雷团为何物?”
“是一个散仙在渡劫,可要先行清理?”
“不用管,为免夜长梦多,先办正事。”
正事?
什么正事?
向苼心中惊疑,同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妙之感,而在战船调转方向,对准师尊倾天遗蜕后,这股不安之感,瞬间达到了顶峰。
她前所未有的心慌,但眼下她连肉身都还没有凝聚,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暗中呼唤塔灵:“司承!”
回答她的,却是一片静默。
向苼心中“咯噔”一声,此时此刻,终于反应过来。
“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来,才会急着认我为主,为的就是激发传承塔及时脱离小世界,是也不是?”
回答她的,仍是一片静默。
而就在向苼质问司承的同时,战船前端骤然凝聚出一团紫色光球。
光球飞速膨胀,前后不到一息,一条银河般的紫色玄光激射而出。
下一刻,寰宇星空大爆炸,刺眼的白光淹没了一切。
猛烈的空间冲击波席卷四方,战船被余波震得表面一层华光壁障剧烈颤动,飞速变薄,不禁连连后移。
向苼离得够远,冲击波到了她这里,仅剩一点余波也被天劫牢笼尽数挡住,未能伤她分毫。
白光数十息后,终于与散仙劫一同散去。
向苼身子笼罩在一片云雾中,怔怔地看着战船前方那一片虚无的星空,眼中尽是茫然。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她根本不敢相信。
就在这片刻之间,东洲、西洲、地阴界,所有小世界,所有的人……
她所有的过往,都在这一场大爆炸中毁灭一空了?
“为什么?”
她声音嘶哑,如杜鹃啼血。
恍惚间,她好似又回到了悬望城,回到了吕氏祖地,吕竹死的那天。
她又变得那么弱小,那么无力,保护不了任何人。
“主人,咱们快点逃吧,再不走就晚了!”
司承的声音,终于响起,言语间只有催促,对刚才装作耳聋之事只字不提。
向苼深深吸了口气,收起了那一点无人能看见的脆弱,异常平静地开口:“为何要走?”
“主人您不是明知故问吗?这艘战船上最强之人,足有金仙修为,我们远不是他们的对手。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说到这里,司承方才后知后觉,察觉到向苼的异样,不禁叹息道:
“主人,我都是为您着想啊!
若非我提前准备,此等攻伐下,主人您只能随着小世界里那群低贱的凡人一同陨落,尸骨无存啊!”
向苼笑了:“那我可是还要跟你道一声多谢?”
司承听出主人话中的嘲讽,再叹息一声:“主人,您还年轻,待得日后时间一长,您就会明白,眼前这点得失根本算不得什么……”
说到这里,司承看见战船上飞下几道人影,迅速接近,语气立刻变得恐慌:
“我知主人您想报仇,可也不是现在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先活下来,日后再从长计议!”
这一番话说完,向苼纹丝不动。
司承气急,调动传承塔本源,就欲强行操控传承塔带向苼离开。
然而本源刚生出一丝波动,就被塔珠重新按下。
司承惊愕,正要开口,塔珠忽然凭空出现在向苼手中,飞速转动起来。
一股无法抵抗的吸力传出,眨眼将司承摄入塔珠中。
被困入塔珠中,司承终于意识到向苼接下来要做什么,眼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慌:
“主人,您要动用传承塔本源?!”
向苼盯着那如同星辰一般大小的庞然大物,眼神冰冷如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我连一刻都忍不了!”
“主人,您疯了?!”
司承不敢置信:“传承塔虽是神物,但此战船亦是神物,本源一击未必能让您如愿。
而且此塔可是您日后修炼之根本,没了我的援助,您以后如何修炼?您当真不要我了?!”
向苼眼露讥讽:“如你这般为我着想的器灵,我可要不起。”
话音未落,她猛地捏碎手中塔珠。
司承惨叫一声,瞬间湮灭,传承塔本源凝聚于一掌。
向苼抬眸,果断一拳轰出。
飞来解决向苼的三名地仙,见是一名未着寸缕的女仙,便起了戏弄的心思,故意放慢速度。
见向苼一拳轰出,正欲出声嘲笑,却见那拳头之上爆发出不亚于方才爆炸的剧烈白光。
“不好!”
三仙脸色剧变,欲要退避已然不及,眨眼就被白光淹没,灰飞烟灭。
战船上掌舵的金仙亦是脸色骤变,然而白光何等迅速,不等他操控战船后退,就被本源一击正面命中。
轰!!!
大爆炸后,已薄如纸张的防护罩再遭重击,顷刻破开一个大洞。
战船甲板裸露在白光之下,无数阵法损毁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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