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宁豁然抬头,看到玉辇纱帐飘荡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可那声音,分明是……
向苼掀开纱帐,走下玉辇。
“怎么?在下换了一张脸,上官大人就认不出来了?”
上官宁心神剧震,失声惊叫:“月胜!真是你?”
“放肆!竟敢对剑尊大人无礼?”
玉辇旁侍女厉叱间,一鞭挥出。
上官宁不敢躲,左脸硬生生吃了一鞭,鲜血淋漓。
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一双眼仍震惊地看着向苼,只觉浑身血液倒流,一股寒气直通天灵。
“怎么可能?他从来不会骗我,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
向苼逼近上官宁一步,“他是谁?他认定我不会活着回来?”
上官宁一个激灵回神,脸色惨白,双膝跪地:“剑尊大人恕罪,属下震惊失神,胡言乱语,与大人无关。”
向苼微微低头,看着跪伏在地的上官宁,半晌,轻笑一声。
“你应该比你上官氏那位老祖宗要更了解我,几句狡辩,就想打消我的疑虑?”
上官宁眼中恐惧更甚。
“不……不是……月胜!”
她慌忙向前爬了几步,紧紧抓住向苼衣袖下摆,眼泪盈眶:
“此前我出尔反尔,刻意污蔑你,是我不对!可我也是被逼无奈,若不能夺得上官氏家主之位,我难逃一死啊!
我也没想着要你性命,你提的要求,我也照办了。就看在……看在当年我于你有知遇之恩的份上,你就饶过我一回吧!”
“好啊,我绕过你。”
向苼指尖轻轻挑起上官宁惊慌失措的小脸,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只要你告诉我,你口中的那个他,是谁,我不仅会放过你,还会帮你登上上官氏家主之位,如何?”
此话一出,上官宁哭声立刻停下,一双眼微微瞪大,“当真?可……可我没有继承宏愿大道……”
“本座亲自做你的靠山,还需要什么宏愿大道?”
向苼笑得眯起双眼,“我能一剑杀了上官谦老祖宗,变也能一句话让你坐上家主之位,你愿是不愿?”
上官宁目光大亮,可耻地心动了。
月胜走后,她趁热打铁,又打了几场胜仗,可宏愿大道迟迟不愿承认她。
她早已放弃这条路,才会选择接触那个人,只因那人说,只要按照他的吩咐行动,就能帮他登临家主之位。
可现在,有一条更加光明的捷径摆在面前,上官宁怎么能不心动?
一个连面都不敢露的神秘人,又怎么比得上已经成为剑尊的月胜?
月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诺,总不可能反悔。
根本不用犹豫,上官宁一颗心立刻倒向向苼,“我说!那个人就是血丹……”
噗!
一声血肉穿破的轻响。
上官宁只觉心口一痛,低头便看到一根血线自她心口穿破而出,而后一身精血、仙元、魂力尽皆朝那根血线汇聚而去。
只一眨眼的功夫,上官宁就被吸程一具人干,魂飞魄散。
血线受到滋养,飞速变长,攀上向苼手背。
“禁忌血线?!”玉辇周围侍从大惊,“剑尊大人快躲!”
叶初雪亦从再见向苼的激动中惊醒,二话不说抽剑劈向血线,却被向苼屈指弹的剑风送出老远。
“都退后。”
她吩咐一句,非但没躲,反而一把抓住血线,狠狠向外一扯。
血线“咯嘣”一声,根本自上官宁心海中断裂,张牙舞爪地犹如一条长蛇,朝向苼包裹而去。
然而还未近身,就被一蓬爆发的剑芒杀得七零八落。
碎成十几段的血线在半空扭曲,呼吸间重新融合,便又吃了一道剑芒,再次分散。
如此三剑后,禁忌血线成了一地烂肉,抽搐着再也动不起来。
向苼一脚踩碎了最后一小段抽搐的血线,目光沉静。
她所料不差,完全掌控的剑道,的确能伤到禁忌,但效果比起她自创的极禁来,还是差了些。
一条刚刚诞生的血线,尚且需要三剑才能灭杀,若是面对魇孽的本体,怕是无用。
若是极禁能和剑道一样,达到完全掌握之境,杀起魇来,应也不难。
就算之后,魇再靠人心复活,在她极尽压制之下,也翻不出风浪来。
可惜极禁之道,别说完全掌握,便是本源界,都不知在哪儿呢。
不可避免的,向苼又想到禁制本源界中禁仙的斗争。
烨清身居高位已久,应知晓其中内情,等她忙完赤青军的事,回去问问。
敛去心头种种思绪,向苼收剑抬头,便迎上一双亮晶晶映着崇敬的眼。
她弯了弯眉,展颜一笑:“看来,你不用想着带你手里那支亲兵出走了。”
叶初雪重重嗯了一声,而后抚平激动的内心,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地:
“属下叶初雪,拜见统帅大人!”
……
上官宁的死讯很快传遍赤青军营,吓得上官谦立马从营地撤走。
王屠、陵城、聂芝等人收到向苼传令,聚于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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