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羡慕你,伙计。你至少不用亲身去体验那些噩梦般的折磨与煎熬,譬如洪水、猛兽、暴雨或是地狱的烈焰,还有蛇。是的,我知道那些意向的潜意识解读,我他妈的深谙此道,但我绝非大师。我一直都深陷在恐惧之中,你知道吗,兄弟?”约翰已躺在冰冷的灰色地面上,火盆内的火焰全然熄灭,那些格子窗户外洒下的光斑则带来了阴影与黑暗,而那些散乱的光斑如同星河环绕着约翰,他翘着腿,仰望着似乎没有尽头的黑暗穹顶,“自我憎恶,矛盾的欲求……天哪,若是过去,我或许早就逃走了。我承担不起买那些爱和善意,我更承担不起因此而无法预知的未来。就像我找上了谢莉尔,但是你瞧?吉玛因此而被X蛋的敌人掳走。”
空寂的厅堂内回荡着约翰自己一个人的声音,他从未如此严肃过,而他所说的一切仿佛临终忏悔一般。
“啊……你是对的,被爱的人永远都是幸福的。他们什么都不用做,他们乐享其成,他们应该心安理得。毕竟,无论发生了什么,那都不是他的错。他只需要去下一个地方,接受更多的爱,他只需要夸赞他们,他只需要说一句‘我同样爱着你们’,他只需要说出虚伪的誓言,像是海枯石烂之类的谎话。人们都在这么做,不是吗?所谓的享受生活。”约翰咧嘴笑了一下,他吐出一口烟雾,而笑容也戛然而止,“但是你知道的,你可以欺骗一整个世界,你却无法欺骗你自己。无论你说了什么,你自己都会知道你是一个骗子,你是一副空壳,你他妈的永远都不完整。而不断绕来绕去的绳子终有一天会勒死你自己,将你绑在那根柱子上,逼着你去面对真相。”
约翰将烟头向着上方丢了出去,他看着烟头没入黑暗,唯留下一抹晕散的薄雾,却至此失去了踪迹。
“我恨你,一直如此。”约翰在残留的烟雾中冷冰冰地说道。
……
“……富士山发生了最大规模的喷发,紊乱的磁场引发了更大规模的海啸,还有暴雨。”人工智能“思考者”不带一丝感情的播报着通过“O.M.A.C”系统对已知造物的全部探究,“灾难发生在3号地球,澳洲阿尔卑斯山西部的地震摧毁了墨尔本,暴雪和骤降的温度冻结了悉尼周边的海域,无法探明的迷雾还在扩散中,人员伤亡正在统计中。5号地球的格陵兰岛发生塌陷,未知的能量持续释放中,检索到特殊放射性物质生成的迹象,时空的连续性遭受了破坏,23世纪的通讯信号中断……”
“够他妈喝一壶了……可恶!”哈维·布洛克咬了咬嘴里叼着的烟头,那宽檐帽下胡子拉碴的胖脸上阴郁的就像宿醉未醒一般,他来自6号地球,在詹姆斯·戈登殉职后成为了哥谭的新任局长,而现在,他则和他的酒友“问者”芮妮·蒙托亚都加入了将棋会,成为了主教。
“这不正常……”芮妮端着下巴沉吟着,她穿着黑色的外套和裤子,特制的无面面罩遮住了宽檐帽下的脸庞,她整装待发,并以“问者”的身份做好准备,似乎随时都要离开母舰。
由31世纪的超级英雄军团利用高超的外星科技建造的隐秘母舰停靠在时间球内,这里并非将棋会的主基地,这里只是无数个前哨站之一,而只有最上层的人才能知晓主基地和其余所有前哨站散乱在多元宇宙内的坐标。
“这当然不正常,芮妮。为什么还不进攻?我们都已经丧尽天良的做了那么多混蛋行径!那些被改造的怪物为啥还不快点儿将缺口堵住?”哈维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无法保持冷静,即便他痛恨着无可救药的哥谭,但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家乡和世界就此落幕,他看向前面在无数虚拟影像下端坐的阿曼达·沃勒的背影。
才二十多岁的阿曼达如今是4号地球的国际超人类管理局局长,她以冷血、残忍和专注着称。当然,将棋会招募她的理由便是她的不择手段和极端正义是确保人类可以延续的关键。阿曼达如今是这艘“普罗米修斯”号的舰长,也是将棋会的女王。
黑女王。
据说还有一个白女王,但她究竟是谁无人得知。
无论如何,哈维非常厌恶阿曼达的一些做法,他们总是在争论不休,而这一次,哈维对阿曼达那看上去极度藐视生命的沉默彻底发火了,她有权直接发动指令,让“思考者”操控“兄弟眼”发动攻击。哈维正要开口,宛若棋盘般黑与白交织的甲板上耸立的舰桥忽然发出一阵光亮,布莱尼亚克-5那一头金色卷发的俊美面孔凭空出现。
这是超级英雄军团的天才工程师和时间旅行专家,他甚至参与创造了“O.M.A.C”系统的蓝图,也参与构架了宏大的多元宇宙监视系统。如今的这些前哨站般的母舰也都来自于这个科鲁星的十六岁少年之手。
但哈维不关心这些,他同样讨厌这个永远傲慢冷血的所谓天才少年。当哈维得知布莱尼亚克-5的祖先正是参与了毁灭多元宇宙浩劫的存在之一,他更加猜忌这个少年,因为在哈维眼中,布莱尼亚克-5的冷漠和他那恶魔般的祖先如出一辙,他迟早要走上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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