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娥英的寿辰过后几日,戴氏到澄练殿探望,看过了姬恊,又和西平公主打趣几句,等西平被黄女史叫去,才和牧碧微说到了正事:“何氏也是心思白用了。”
牧碧微笑着道:“怎的白用了?”
“她公然得罪右娥英来助孙氏复宠,不想陛下虽然在右娥英生辰次日去了一回祈年殿,可只用了一回午膳,就被右娥英借口头疼叫走,下午又去了善岚殿……昨儿个歇的却是高婕妤那里……”戴氏感慨道,“费那么多心思,孙氏到底没能复宠。”
“她能复宠那可就怪了。”牧碧微心平气和的说道,“你想一想,孙氏当初盛宠,一是因为她姿容绝世,打从被陛下看中起,就没有过长久不见陛下的面的,二是因为宫里无论是何氏还是本宫,或者你们,论容貌的确都不如她的。可若是去掉了容貌这一点,她心机城府也就那么回事,又没什么才艺气质,一旦有了容貌与她相若、心计更在其上的步氏,并进了气质清冷的高婕妤,还有出身高贵且艳美的右娥英,她便立刻被淹没宫中,陛下能在右娥英生辰后去一去祈年殿,这还是念在了旧情的份上,不过,旧情也就能念那么一两回罢了。”
戴氏听了,叹了口气,随即振奋精神,笑道:“孙氏复宠无望,何氏这会却因此得罪了右娥英,她的好日子啊,可就到头了!”
牧碧微淡然笑道:“何氏此人奸诈非常,本宫能够看出孙氏复宠无望,她未必看不出来,恐怕这一回,另有筹算呢!”
“凭她怎么筹算,先前她就背叛过左昭仪,如今孙氏没了指望,她又为着孙氏得罪了右娥英……”戴氏冷笑,“妾身啊就等着看她不得好报!”
牧碧微笑着不接这个话,只问:“这回春狩你有什么打算?”
戴氏闻言又愁上面来,叹道:“新人争奇斗妍的,妾身能怎么个打算呢?”又恨道,“当初避暑那一回,很不该被雪隐那贱人所蒙骗,若是使了金泠去便好了!”
“那雪隐既然是个有心思的,倒是幸亏避暑那一回叫她去了。”牧碧微道,“不然你到现在都当她是个好的呢!”
戴氏听了道:“都是妾身识人不明。”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敢说自己看人一定是准的呢?”牧碧微安慰她,“就是何氏,她才进宫的时候竭力的奉承着左昭仪和太后,太后和左昭仪若是会知道后来的欧阳氏之事,岂会抬举她?连太后和左昭仪都能走眼,咱们看错一两个人也不奇怪。”
说着就叹道,“这一回本宫定然是不能去的,恊郎太小了些,本宫得亲自看着,何况玉桐已经在华罗殿里叫左昭仪操心了好几个月了,总不能本宫才把她接回来几日,就又把她丢给左昭仪去?若是带着她呢,又怕她身子弱,别在行宫着了冷。”
戴氏羡慕道:“娘娘便是留下来,儿女绕膝的也是极热闹的,不像妾身那皎月殿,如今空荡荡冷冰冰的无趣极了!”
“你若是想要热闹,这回春狩也用用心呀!”牧碧微道,“虽然子嗣是福分,但未必这一次你就也有了这福分呢?”
戴氏一听,又惊又喜道:“娘娘是说……”
“昨儿个陛下过来探望恊郎。”牧碧微微微一笑,道,“本宫顺势和陛下提了春狩不去的事情,陛下准了,本宫便对陛下说,将你带上,陛下是答应了的,雷墨也记了下来。”
戴氏惊喜道:“多谢娘娘——妾身……妾身真是……”
“好啦,咱们也是多年的姐妹了,你还说这些做什么?”牧碧微说着就忧愁了起来,“你呢,本宫是不担心什么的,只是叶容华这回仿佛也在随驾之列,她,唉……本宫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先前云梦如还在时,还有个人能够提点她一二,去年年底云梦如出了阁,她身边连个提点的都没有!好在她还肯学,固然笨了些……你去了,多少照拂她些,到底她父亲与本宫的父亲……”
“娘娘放心,叶容华虽然天真,到底没什么坏心眼,亦是肯学的,妾身这些个月与她相处就觉得投契,便是娘娘不提,妾身也断然不能看旁人算计了她去!”戴氏赶紧保证道。
见她知道了自己可以随驾春狩就很有些坐不住,牧碧微也笑了下:“那你回去准备罢,那西极行宫你不是头一次去了,但如今出发的日子也近了,没多少耽搁的功夫。”
戴氏自然是忙不迭的就着这话告退下去,兴冲冲的去琢磨着如何趁这回随驾多争些宠爱了。
等戴氏走了,阿善端了参汤上来,牧碧微问了几句姬恊,得知一切都好,又亲自过去看了片刻,心中越发的柔软,再去西平听课的屋子外偷偷瞧几眼,见西平正跟着黄女史认真的习着字,心头满意,回到正堂,就笑着对阿善道:“如今这样的才算是日子呢。”
阿善正要接话,外头素丝却又来报,道是柳御女又来了。
“着她进来罢。”牧碧微此刻心情正好,也不累,就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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