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去县城里说出来只是一句话,但是这句话在苏锦的心里已经盘旋了不短的时间。
毕竟干什么都讲究地利,良好的地理位置更方便打出自己的招牌,也好招揽顾客。
可长久住在路远不通的村里,她就必须得依靠布庄老板给她拉拢生意,联络不方便不说,长此以往也绝对不是个妥当的法子。
苏锦这话一出顾瑀就大致猜到了她的想法,脸上明悟一闪而过,笑道:“那我明日就陪着你去县城里找找合适的铺子?”
苏锦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爽快,甚至一句多余的为什么都没问,猛地一怔后忍不住笑道:“你就不问问为什么?”
“为何要问?”
顾瑀袖子一挽头也不回地朝着灶台走过去,慢条斯理地说:“这事儿就是你不说,其实我也想找机会问。”
毕竟再过段时间他就要去县城里读书,陈先生对待学业是出了名的严苛。
再加上顾瑀本身耽搁了多年虚长了年岁,陈先生心里着急肯定就会抓得格外紧,不可能再让顾瑀有那么多闲暇的自由时间还能每日赶着回家。
那苏锦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咋办?
她连饭都不会做。
顾瑀熟练地捡起地上的土豆削皮,把削干净的土豆放在木盆里,不紧不慢地洗米。
“你搬去县城里住挺好的,一来是方便了你的活儿,二来也方便我回去给你做饭,省得你每日餐食吃得不舒心,日子长了衣裳都空了一截。”
顾瑀忙到自顾不暇的时候,苏锦就在隔壁王婶儿家解决饭食。
王婶儿收了顾瑀的银子也的确是尽心了,可再尽心手艺就到这个份儿上,吃下去也就是单纯为了活着。
跟开心没一点儿关系。
苏锦自己每日忙活着别的事儿没太在意,可顾瑀暗戳戳地都看在眼里。
看到苏锦身上的衣裳宽大了一截,想到王婶儿家里就是对付一口的饭菜,他的心里就跟猫爪子挠了似的不是滋味。
苏锦听到这话下意识地低头扒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也没察觉到哪儿松了,可落在顾瑀身上的目光却透出了无声的笑。
“眼这么尖呢?我怎么都没发现我瘦了?”
“等你发现,你都该成骷髅架了。”
苏锦没理会他的打趣,默默在心里盘算自己有的银子:“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明日去县城里找铺子?”
“行,明日一早便去。”
次日一大早,顾瑀早早地起来做好了早饭。
吃过早饭隔壁院子里又起了熟悉的争执,还伴随着柔儿一婉三吊的哭声。
苏锦不耐烦地搓了搓耳朵,郁闷地说:“早些离了这地儿也好,省得没日没夜的听人哭丧吊嗓子。”
吵得人耳朵疼。
顾瑀忍着笑牵开了苏锦的手,神秘兮兮地在她的手心里放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
用青色的手帕包着的,触感冰凉还挺沉。
苏锦掂了掂手里的分量,奇怪地说:“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揭开盖在最表面的手帕,苏锦下一秒就被入目的金光刺得眼珠子打颤。
她激动地抓起金灿灿的小块摸了摸,难以置信地说:“不是,这玩意儿你上哪儿弄来的?”
这可是金子!
货真价实的金子!
见她激动得呼吸都快了许多,顾瑀的眉眼间晕开一抹柔意,掩饰尴尬似的用手挡在嘴边咳了咳,不太自在地说:“那日潜入了赌坊截傅爷的时候,顺手从库房里薅的。”
尽管当了多年人嫌狗厌的混子,可顺手牵羊这种事儿顾瑀还当真是第一次做。
非常不熟练。
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苏锦一抬眉把他脸上的局促尽收眼底,愣了片刻撑不住笑出了声儿。
“艾玛,那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能想着这事儿?顾瑀我才发现你是个人才啊!”
顾瑀被夸得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无奈地说:“这不就是顺手的事儿吗?”
他顺手抓了一小把塞到了怀里,本来是想着给苏锦的铺子薅一手本钱,顺带还能多出些金子给苏锦打支簪子。
可谁知道后头兵荒马乱的折腾了一宿,半死不活地闹到最后,等他清醒的时候再去摸胸口,就发现抓的一把金子已经所剩无几了。
就剩了这么最后一块。
剩下的虽是不多,可对于苏锦目前的打算而言已经足够了。
顾瑀暗暗在心里遗憾没能给苏锦多留下些首饰钱,故作淡然的在苏锦好笑的目光中大步往外。
苏锦看着他红透了的耳朵笑得直不起腰,追出去的时候嘴角都还没放下来。
“顾瑀,你等等我!”
“顾瑀!”
苏锦撵在顾瑀的身后出了门,还没等走到往日骡车接人的地方,就正面撞上了浑身酒气被人扶着在路边大吐特吐的顾云。
天色将明不久,就连东边的太阳都才刚羞羞地露了个下巴。
这个时候顾云就醉成了这样,只能是昨晚一宿都在喝大酒。
这人还真是将不知收敛几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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