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中被嫌弃了一把的顾瑀哭笑不得地捏住苏锦的手,颇为无奈地说:“我估计应该是傅爷倒了以后集结起来的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傅爷在的时候,赌坊里个顶个的都是逞凶斗狠的好手。
有这么个地头蛇在,别的小泥鳅也蹦跶不起来,多数时候都在夹着尾巴做人。
如今赌坊没了,这些不入流的货色倒是找到了出头的好机会。
顾瑀要嘲不嘲地瞥了一眼门外的乱象,在苏锦的眉心轻轻一点,淡淡地说:“你带着人清点一下损失了多少东西,值多少银子,我一会儿去给你都要回来。”
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儿,就应该让专业的人去做。
苏锦一听这话一点儿迟疑的意思都没有,马上就带着人开始清算。
门外喊打声震耳欲聋。
门内的算盘声也扒拉得震天响。
苏锦把算盘上的最后一个珠子用力扒到上头,杵着胳膊看顾瑀,满是期待地说:“瑀哥,你觉得你能要回来的最大数是多少?”
顾瑀一听就知道这人的肚子里在转坏水,顿了顿笑道:“你不如说你想要多少。”
“那多不好意思。”
苏锦抱着算盘不是很有诚意地咧嘴一笑,幽幽道:“说得我像是劫道的。”
她把算盘抱起来对着顾瑀亮了一下,眼神发亮地说:“我想要这个数。”
店里被摔打的东西有精巧的,可多是织物绣品,价格高低都有,其余被摔坏的凳子被砸出了裂纹的柜台另说,全部加起来也绝对不值这个数。
苏锦就是在狮子大开口,一点儿也没客气。
可顾瑀看完却一点儿迟疑的意思都没有,干脆果断地点了头。
“好。”
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夏荷难以置信地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看着宜欢小声说:“宜欢姐,咱们店里损失这么大的吗?”
亲自参与了清点的宜欢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口吻古怪。
“不止这些呢,掌柜的都给这伙人算少了。”
苏锦这一把,估计都要把整个虎头帮都算进去了……
真狠人!
狠人苏锦排除了有人恶意找茬的可能,再加上即将有大笔的赔款入账,心情大好,甚至还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门口看热心群众痛殴无良混子,坐着就磕了小半盘瓜子。
等碟子里的瓜子空了,外头的热闹也止了。
顾瑀带着重振旗鼓终于找到用武之处的赖老五走了出去,拎起为首的那个直接就说:“你们的头儿在哪儿?”
“带我去找他。”
赖老五满脸凶恶的龇牙冷笑,在一旁搭腔:“不然就打死你们!”
“全都掰断了骨头扔去喂狗!”
“你那么凶做什么?”
顾瑀要笑不笑地看他一眼,轻飘飘地把手落在那人的脖子上,微微用力含笑说:“不老实的话,现在就掐死你。”
被掐住脖子的大汉欲哭无泪地看着顾瑀和好像要冲上来啃自己一口的赖老五,悲愤到恨不得现在就去跳河自尽。
这都什么事儿啊?!
出来抢银子的被人当街就给抢了!
霍三那个小天才不知道怎么想的,在此时暴露了自己收拾残局的熟练,不知从哪儿摸来一圈麻绳,直接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壮汉拴鸡崽似的拴成了一串。
“走走走!”
“走快点儿带路!”
他挥舞着临时充当了鞭子的棍子,毫不留情地敲打在最后那人的屁股上,怒冲冲地说:“走慢了就打断你的狗腿!”
顾瑀一马当先走在前头,赖老五和霍三兢兢业业的在后头赶牛。
看着这一行造型古怪的人走远,宜欢终于忍不住了。
“掌柜的,您和瑀哥之前都是干啥的啊?”
这夫妇俩一个赛一个的能打,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这要是不起了心思做买卖,就是上山当个匪徒劫道也能发大财啊!
注意到她脸上的好笑苏锦乐得不行,把最后一颗瓜子扔进嘴里,笑眯眯地说:“咱家都是良民,你想什么呢?”
“对了,你一会儿带着春梅和夏荷出去问问,看最近都有谁被那什么虎头帮的收了银子,等顾瑀把银子要回来,除去咱们店里实打实的损失,剩下的都拿给外头的商贩分了。”
她是手狠,但也不至于去贪这样的银子。
那些无力反抗的小商贩都是赚的辛苦钱,起早摸黑兜里总共也没剩下几个子,再怎么被人欺压搜刮,最后只怕是连饭都吃不上。
这样的银子拿了亏心。
宜欢一猜就知道她这样的用意,颔首一笑忍不住说:“是您心善。”
不然这银子就算是自己昧下了,又会有谁知道?
不过……
“瑀哥真能把银子要回来吗?他就带着霍三和赖老五去,会不会人太少了些?”
“不会。”
苏锦带着莫名的笃定唏嘘道:“你瑀哥之前就是干这个的,他业务熟着呢,这波算是重操旧业,不用咱们操心,等着数钱就行。”
她把凳子搬进去,拿了笤帚带着人把自己店门口的烂菜叶和臭鸡蛋扫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