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着前来接糯宝心急如焚的时家几兄弟,谨慎的又往后退了几步。
“渡厄不是糯宝和沈遇白的对手,这阵仗都是里头那俩小崽子为了泄愤弄出来的,伤不着。”
他的话音刚落,时宅里又传出了一声惊人的巨响。
大片坍塌的屋顶和砖瓦掀起的尘土巨大,玄清脸再度黑了一层忍无可忍地设阵护住,反复打了数道加固法阵后愤怒咬牙:“荔儿!差不多得了!”
“你是想把京都拆了吗?!”
“沈遇白你劝劝!”
“这玩意儿不能拆!拆了要出大麻烦!”
时爻年纪不大,但是官儿大。
时宅占据的是京都位置最好的一条街,左邻右舍也都是拎出来跺脚能让地面在抖三抖的人物。
可这些往日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今日狼狈从宅子里逃出的样子都非常滑稽。
闻声惊恐逃出的人们惶然回头,看到时家宅子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处处轰塌,震惊之下的脸上写满的都是空白。
这是怎么了?
出什么事儿了?
地动了吗?
这玩意儿怎么只震在了时家???
还有这些数不清的剑影是在搞什么百年难见的杂耍吗?!
跟时爻相熟的人哆哆嗦嗦的想凑过来探听情况,可不等走近就听到了人群中炸开的吸气惊呼。
坍塌而下的废墟中,一道修长的青色幻影缓缓抬起了手腕,绕在四周的剑影受到感召似的嗡鸣而动,以一种惊人的气势朝着她悬空的掌心飞聚过去!
万剑归宗。
虚幻的剑影缓缓凝聚,扎眼的白光中那只柔美到让人不敢跟残暴扯上半点干系的手狠狠下砸!
“啊!”
一声惨叫炸裂,天边雷声轰动。
玄清面色凝重地抬头一看,顶着满头的冷汗原地坐下,反复加固阵法,确定被隔绝在法阵中的黑雾和煞气不会冲出半点,在惊雷落下是时果断下蹲抱头捂耳朵。
时爻本来想说打雷不可怕,可当那几乎劈砍在头顶瞬间把人震成聋子的巨响过后,他目光涣散地哆嗦着手捂住了耳朵。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阴云汇聚在时宅上空,阴霾显露下隐隐可见一丝金光闪烁,在无数尖叫和惊恐的颤抖中,一道强度更甚一道的惊雷疯了似的朝下砸来!
雷声电网将绝,玄清的视线几乎被冷汗糊得模糊。
他用力擦了擦眼角艰难抬头,看着隐隐有散去之势的雷云,再也顾不得自己的高人形象,脱力似的跌坐在了地上。
“四十九道……这是小天劫的数……”
这雷一道就能将渡厄劈个魂飞魄散,足足下了四十九道,是为天道被凡人戏耍的不满,也是来自天道的训诫和惩治。
渡厄定是被劈得灰都不剩了……
可渡厄算不上什么人物,造孽虽多也只是个阴沟里的臭蛆,他值得让天道落下如此惩戒?
他配么?
玄清反复吸气站了起来,还未从恍惚中回神,突然意识到什么后身躯猛地一僵。
险些被震成聋子的时闻宣反复揉耳朵,扯开了嗓子大声喊:“大师!”
“你确定糯宝他们不会有事儿吗?!”
“这雷……”
早成废墟的时宅中突然爆出了一声夹杂了无数绝望和血气的怒吼:“时恬荔!”
玄清面色瞬间大变。
“糟了!出事儿了!”
他想也不想拔腿朝着废墟狂奔,时闻宣仗着自己力气大一把将人拽住:“出什么事儿了?糯宝怎么了?!”
时爻恍惚间根本听不清别人说的是什么,可他记着玄清之前说的话,目光呆滞恍恍惚惚地说:“不是说渡厄打不过糯宝吗?那雷是来劈渡厄的吗?”
玄清急得上房:“劈什么渡厄?”
“渡厄配吗?!”
“那雷是劈糯宝的!”
“刚才被雷劈的就是时恬荔!”
玄清甩开了时闻宣狂奔而入,时家几兄弟对视一眼脸色瞬间变黑。
“糯宝!”
艰难站起来的时爻被冲出去的时闻墨撞得再度倒在地上,想到玄清的失态和他说的话,脸上最后一丝血色散了个一干二净。
“糯宝?”
那雷是劈糯宝的?
糯宝做的不是好事儿吗?
雷为何要劈她?
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路人忍着当场尿尿的恐惧想来扶时爻一把,时爻踉跄着站起来,脑中闪过糯宝跟自己说笑,逗自己说要保护自己的画面,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顾不得手脚并用地朝着废墟里冲。
“糯宝……糯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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