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头见小黑龇牙咧嘴,一只手直接对着它的脖子伸过去。
小黑躲闪的快,才没有被抓住,跑远后对着包大头汪汪直叫唤。
“别叫唤了,头疼。”纪墨对包大头道,“掉地上别吃了,给小黑吧,你说你一个大活人跟条狗计较,丢人不丢人。”
“这还能吃,”包大头自然舍不得给小黑,“给它就是糟蹋了。”
纪墨道,“手里的给它,你进屋拿碗筷,咱俩来喝一杯。”
“好嘞。”包大头这一次答应的非常爽快,手里的鸡翅直接朝半空一扔,小黑朝半空一跃,便衔在了嘴里。
可依然对着钻进了屋里找碗筷的包大头狂叫不止。
大头从厨房里拿出来碗筷后,不需要纪墨交代,直接给自己碗里倒满了酒,本来要一口闷下的,但是喝到半截,还是留下了半碗。
然后拿着筷子夹了块鸡脖子,放在嘴里咬的咔嚓咔嚓响。
从始至终,纪墨都没见他吐骨头,哪怕是碎渣出来。
“吃慢一点,喝慢一点,没人跟你抢。”
纪墨头疼,这么一大会,那么一大截的鸡脖子,全让他给吃了!
真不能惯着他这毛病,万一以后形成习惯了,可怎么办?
“镇长,我敬你。”包大头把嘴巴里的东西囫囵吞枣的咽进肚子后,端起来了酒碗,这次一下子全喝完了。
手碰到酒瓶子上,见纪墨没反对,又拿起来给自己倒了满碗,差点溢出来,他还用舌头在碗沿舔了好几口。
“你不是在训练场吃饱回来的吗?”
纪墨看他那溜圆的肚子好奇的道,“你怎么还能吃得进去的?”
“镇长,没吃饱。”包大头抱怨道,“饭都没煮够,才吃三碗,锅里饭就没了!”
纪墨道,“三碗,还叫少?”
保安队吃饭的家伙可都是十二寸老直口碗!
这简直比猪还能吃!
包大头道,“驼子太小气,就煮那么点饭!”
“大头啊,做人呢,一定要讲良心的,”纪墨教训道,“你想想你盖这个房子的时候,人家驼子是不是给你跑前跑后的,帮你操多少心?
你自己管过事没有?”
“好像是哦。”包大头不好意思的道,“我娘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那不就得了,有事情呢,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想想你自己为什么这么能吃,”纪墨笑着道,“少抱怨别人。”
这顿饭因为有包大头的参与,不管是米饭还是菜,都没剩下,连盘底的汤汤水水也被包大头刮的干干净净。
纪墨看的心惊胆战。
他现在终于明白黄半安不让包大头在家里吃饭,一个月一块钱大洋,肯定不够吃啊。
第二天下午,何然一放学,他便开始做饭,然后吃饭,避着点包大头,总是没错的。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包大头又赶上了。
纪墨不搭理他,但是他在那怔怔的看着,想赶都赶不走。
纪墨浑身不自在。
最后还有一点汤底和米饭,正准备倒狗盆里喂小黑的时候,包大头凑了过来。
“镇长,这样太可惜了。”
“小黑也得吃饭啊。”纪墨哪里能不明白他的想法。
“我还没吃饱。”包大头可怜巴巴地道。
“那你吃吧。”纪墨实在不好再说什么。
第三天下午他做好饭,正准备把门插上,舅甥俩在屋里吃。
可一想不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
天天躲着,也不是那么回事!
干脆还是在门口吃。
“大头啊。”纪墨看包大头又在面前坐下,便语重心长地道,“你成家立业了,不是一个人啦。
你媳妇在家做饭,回去帮一点忙,别在我这耗着。”
包大头笑呵呵地道,“镇长,我帮不上忙。”
纪墨看着他的眼睛始终对着自己碗里的酒,便问,“想喝?”
“喝!”包大头高兴地点点头。
“我这酒也是花钱买的!”纪墨道,“你个大老爷们,怎么连喝酒的钱都没有,怎么混的?
回去和媳妇好好说道说道,得让她明白,这个家是你说了算。”
“我娘说,婆娘管汉子,金银满罐子。”包大头吭哧吭哧道,“我管不了她。”
“说得非常有道理,那就看着我喝吧。”纪墨慢慢悠悠把自己碗里酒喝完了。
现在每天早上,吴亮和邱栋都会找上门口和何然一起上学,然后在聂老容那里买早饭吃。
所以,纪墨不需要亲自送何然上学,便能偷懒睡懒觉,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
躺在炕上,莺莺燕燕,左搂右抱,突然一声大喝声,把他给惊醒了。
推开窗户,包大头光着膀子,在他家门口横举着五六十斤的石碾子练上下蹲。
“大早上的,干嘛呢?”他心里有气,也没敢大声,生怕惊着了包大头,然后闪了腰。
“镇长,”包大头把石碾子放在磨盘上,笑呵呵地道,“练功,一日不练十日空。”
纪墨穿上大裤衩子,光着膀子,出大门后没好气的道,“你家门口你不能练啊,你非在我门口,你这不是纯心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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