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出出进进,唉声叹气,最后走进了少妇所居内房,再也不出来伺候这些寡廉鲜耻之徒。
我已感知到老妪不高兴的原因,非但她看不惯她家姑爷及这两人的德行,非但她为自己的小姐倍受姑爷冷落而抱不平,就我这个局外之人也不习惯这三人的轻薄,也因想起少妇那悲婉、凄凉的琴声而为少妇倍感悲楚。
三人酒喝到兴头上,说话的生音觉来越高,越来越放肆。更甚者,三人竟口无遮拦,污言秽语起来。有些话我虽然不甚明白,但我却能分辨出它的低俗、鄙陋与雅致、博识。
三人口中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使我心中愤恨,忖道:“这些人咋会有资格去省城参加秋闱,即便去了,如果再让他们高中了,那岂不辱了圣贤、没了天理。”
也不知道老妪的姑爷从前修养、人品如何,如果本性天生如此,那就真的枉费了她家小姐对他的那片痴情和牵挂之心了。
我心中为少妇抱打着不平,心中愤恨尚未平息,酒桌上一人大声叫嚷的那句:“唉!在他妈的给爷添俩好菜!老太婆!死哪里啊去啦?一点眼神经没有?”顿时,使我胸中的怒火凭添到了极致。
再看老妪,她听到那厮的叫喊,没好气的从内房出来,也没有搭理她的姑爷,竟直接去了厨房。她家姑爷却通红着脸,看着怒气冲冲王妈的背影,带着极其的无奈和羞愧,轻声叹了几口气。
他看到王妈进了厨房以后,起身离坐,走进内房。也不知道房内发生了什么,他进去片刻,内房传出少妇悲楚的哭泣声。
尽管少妇哭泣的声音不高,还是被老妪听到,她来不及放下手中刚洗净的青菜,猛然冲出灶房,疾步跑进了少妇房间。瞬间,她便连拥带推的把姑爷赶出了房门,并顺手把房门关上。少妇的哭泣声,顿时听得不再是那么真切。
姑爷满脸羞愧,低着头坐回酒桌旁,仍旧听着那俩人在放着厥词,仍然带着那一脸媚相,殷勤的为二人添酒布菜。
突然一个人高着嗓门大声说道:“邵章,这里没你的事啦,快去给媳妇灭火!没听到小娘子急哭了?你可别忘了咱们之间的君子协定?小娘子上半夜是你邵章的,下半夜可就是胡生兄和我的了。”
被这人称作胡兄的人也能插嘴说道:“邵章兄,看你愁眉苦脸,一幅熊相,你大可把心放宽,待俺哥俩让小娘子美上天以后,她还不知道怎样喜欢死你那!呵、呵、哈、哈……”
胡姓笑声未落,便听到姑爷“嘿、嘿、”两声附喝,以及另一人开怀的淫笑声。随即便是一阵“砰砰”酒杯相互砰击的声音。
“披着人皮的畜生!”我狠狠的小声骂了他们几句之后,便想着用什么样的办法救助少妇,惩治淫徒。
可是想来思去,怎么也不能想出一个力所能及的办法。忖道:“这要是恶鬼,我便会运用尊神赐给我的法力为民除害,让它们永世不得超生。可是,这种败俗伤风,有违人伦的事情,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才好?”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已到掌灯的时间。这个时候王妈才想起睡在厢房里的我,因为我从窗缝中已经看到她向我这边走来。
我连忙来到门旁,不待她推门,便猛然把门敞开了一道缝,伸手将她拽进门来,又顺手将门关上。
她虽然被吓了一跳,还是很快领会了我的意图。一边用手拍着胸脯,一边小声说道:“小哥,你也看出姑爷领家来的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小声问王妈道:“老妈妈,您姑爷天生就是这幅德行嘛?”
“秋闱前,姑爷知书达理、本性良善,从不交接恶人。真不敢相信这么一位正人君子何以交结起了狐朋狗友来?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姑爷这大半年在墨缸里已经变了色?”
我听了王妈的话,确定了王妈对他们的行径也是厌恶至极,这才问王妈:“老妈妈,适才我从他们口中听出一些不利于你家小姐的话,您听了这些疯话是咋想的?”
“唉!咋想?能咋想?虽然炸了我老婆子的肝肺,可还得顾怜姑爷的脸面,尽管他自己不要脸。他们胡噙一通,过吧嘴瘾罢了还好,若然真要对俺家小姐不轨,哼,看我老婆子不拿菜刀将那两个畜生剁了才怪。”王妈气愤的说道。
“像这种人,已经迷失了人性,别说是您,就是你、我与你家小姐三人合力,也难以制止他们的兽行。更何况您那个叫邵章的姑爷,竟然置尊严于不顾,一味地附和讨好那两人,到时动起手来,还不知道他会帮谁?”我说这些话并不是泄王妈的气,只是据实而言。
王妈是个明白人,自然清楚这一点。倒是因为我对她家小姐的那份担心,使她面上露出了许多感激之态。
然而这种感激在他脸上一掠而过,转而便换成一幅诡异的微笑,这种笑意竟然使我心中瞬间产生一丝惊恐。随即,又感觉她好像是在告诉我说:“小哥,你担心的事情,我老婆子已经全部料理干净,无需再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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