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些单纯而又极其看中钱财的男孩女子,正在对苗方和妙莲传授的技艺,进行着举一反三,通权达变的习演,只等着练到炉火纯青、运用自如之后便大显身手,大把捞钱。
虚莲庵的香火在苗方和妙莲的苦心经营下果然旺盛起来,以致到了对求子还愿的香客应接不暇的地步。
妙莲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春菊和低头沉思的苗方,面带遗憾,长长叹了口气。
县太爷认为妙莲说的还算客观,正要开口审问苗方,不料妙莲却继续开口说道“看到庵里香客如潮,我与苗方两人欣喜之余正为扩建虚莲庵做着准备的时候,却不想碧云这个贱尼竟然唆使赵玉茁收集证据,妄想举报贫尼。贫尼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本想杀人灭口,不想苗方后院失火,霍氏妒忌太太地位,图谋苗家家财而将太太谋害。
正是碧云贱尼奔丧苗家,才使她暂时躲过一劫。贫尼正想去苗家以吊唁太太为名,在苗家除去贱尼,不想官差来到虚莲庵,并将庵中人等带来大堂。途遭变故,贫尼正猜想缘由,却在大堂上看到神色反常的贱尼碧云,当确信贱尼是被太太魂魄附体跑来大堂告状时,已然知道大势已去,回天乏力。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是太太魂魄来县衙告状,定然是天意使然,既是天意,贫尼认罪伏法就是。只不过在贫尼伏法之前,请求老爷让贫尼辩解几句,能否成为减轻贫尼罪责的理由全凭老爷裁夺。”
苗方听着妙莲把两个人的所做对县太爷兜了个底朝天,心想:“我整日叮嘱伙计和虚莲庵里的“尼姑”们说‘针尖大的窟窿能吹出斗大的风’,做事一定要防微杜渐。然而,我无度却纵容姨太太,使她恃宠而骄,这才有了这个能吹翻船般狂风的窟窿。这也许正像妙莲所说就是天意,唉!天意……”
苗方借着妙莲刚才的话感正感叹那个“天意”,突然想起当年接受老者赠书时自己发过的誓言,当默念道“若然有违人神共诛”时,浑身猛然颤抖起来。他很知道自己所做已经“有违”,可不知道这个“人神共诛”会是个什么结果?
“苗方,你可认罪?”县太爷没让妙莲申诉,而是厉声喝问苗方。
“啊,唉,啊人神共诛,有违就得人神共诛、共诛……”兀自想着誓言的苗方,猛然听到县太爷的审问,竟然语无伦次的说出誓言中最让自己恐惧的几个字。
县太爷看着神伤黯然,颤抖恐惧的苗方,对他的回答竟当成了悔罪的表现,也就不再多问,便让他和妙莲在同样内容的口供笔录上画了押。
县太爷看着两人的口供,出了半天神,在斟酌量刑的时候想起妙莲最后的几句话,说道:“妙莲,你为自己所犯罪行有何辩解?”
妙莲磕头以后说道:“老爷,贫尼所做并非都是罪孽,其一,来庵里东院那些确实有病的女人们,在被善意的欺骗下得到满意的结果,最终是欣喜的,尽管她们破费了点钱财,可她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其二,来庵里西院那些求子的女人,反感厌恶这种得子方式的,贫尼并未强求刁难,都是好好地送出庵去。喜欢乐意接受这种获子方式的,那个不是欢天喜地的满意而去。贫尼在帮她们获得家庭幸福的同时,还帮她们获得了家庭地位,这钱赚得也不算昧心吧?
唯有打发庵中这些弟子走家串户,造孽使坏,人为弄出来那些不育不孕之人来庵求子才算罪孽。赚那些人的银子确实昧了良心。可是,这件事贫尼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因为苗方拿前两件事做要挟,强迫了贫尼,是贫尼一时贪念上了贼船,难下而已,请老爷明鉴。”
县太爷看着丑态毕露,恬不知耻的妙莲,心中暗想:“虽然贼尼狡辩不足于抵罪,但是,这种案情闻所未闻,若然大白于天下,在此庵里求得子女的那些女人们可就无法苟活于世了,到时不知会有多少家庭因此事家破人亡。可是,如此重大的案情又怎能遮掩的住?这件案子若理不好,本县也得跟着吃瓜落儿。”
县太爷看着堂下这一干人等,皱起眉头,当目光落到曲赛花的身上时,又有了新的难题,心想:“这个小尼姑,虽然没有做过坏事,可也犯了知情不举罪,然而,此案最终报案的还是她。若真是她也好,可偏偏是她在苗家太太的魂魄附体以后所做,这让本县如何认定是她报的案?还是苗家太太报的案?再者,霍氏纵然该死,若死在苗太太的鬼魂之手也就罢了,可偏偏死在被鬼魂上身的她手上。”
县太爷纠结了半天,突然想到贼尼适才说过,曲赛花曾让赵玉茁收集证据,是要举报虚莲庵里荒唐龌龊行径来着,只是凑巧让太太的魂魄捷足先登了而已。但是不知此刻苗太太的魂魄是否离身,若苗太太的魂魄离了身,她仍有举报之心,那本县就先判她个将功折罪,而后向她讨问清楚案子的细枝末节,到那时再做出适当的裁决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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