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五百万,五百万,那能换多少孩子的冬衣。
一盘棋还没下,谁都有赢的机会。
“那就开棋吧。”
在众人的注目中,伊丽莎白抬手拿起d列的士兵,往前推了两格,再按停棋钟。
先手开局,后翼弃兵。
这是最古老、最经典的封闭性开局之一,白子试图用后翼的兵去交换黑子中央的兵,以完成对棋盘中心的支配。
“莉兹,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用后翼弃兵了?我记得你以前先手开局都喜欢用大帝进攻。跟我下棋,不要太保守,普通步法对我是没用的。”
希德的语气并不是挑畔或讥讽,而像是谆谆教导,像这是一场师生之战。
几乎是不假思索,希德把g列的骑士移到了f6棋格,后兵开局,古天竺防御。
自己的时钟又开始走了,伊丽莎白没有应话,再把c列的士兵往前推两格。
与此同时,朱蒂她们都认真看着,却完全看不懂棋盘上是什么局面。
随着双方你来我往,周围观战的富家子弟时不时一声欢笑喝彩,但都几乎发生在希德执棋的时候。
那个奇物棋盘造成的精神错觉则越来越大,她们每个人都看得到,这片空间像成了心灵网络,光影与幻象都在飘飞涌现。
那些棋子仿佛真的变成了巨大的城堡、威严的骑士、持着刀剑的士兵……
观棋的人都感到精神压力骤大,而下棋的人就更甚于十倍。
前15步过后,伊丽莎白已是神经发紧,额头微微有点膨胀的痛觉,大脑正在超速运转,但她隐约感觉到棋局不秒,自己的步法似乎被希德完全洞察。
她每下一步,希德好像都能把所有的变化都计算好。
她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希德却还是游刃有余,后手则渐渐把局面控制了去。
这不只是因为她许久没有下棋,也因为她的算力不够,她的策略也不行……
对付希德这种级别的棋手,普通步法确实没用,要用新的步法打乱对方节奏……
伊丽莎白有点察觉不到时间的过去,深深地陷入到对棋盘的思考之中,只是接下来的10步棋,还是没什么好转。
她的棋子越来越少,棋钟时间也越来越少。
一道道网格线从棋盘延伸开去,把整个世界都切割得飘动起来,她的脑袋更胀了。
“莉兹,这些棋子,就是不同的程序。”希德又在谆谆地说,眼睛余光观赏着湖畔美景,“只有可以同时运用好不同程序的人,才能掌控棋盘。”
话音刚落,希德下出又一步棋,骑士突然迫近伊丽莎白的国王,“将军。”
周围众人顿时一片惊赞,“这步棋太强了。”“希德,你下棋从来都这么厉害。”
朱蒂面无表情,绫子与小美皱起眉头,优美的湖景与草坪都没了味,输了吗……
“用户,很抱歉。”剑宝发出电子合成音说,“没有找到下棋模式。”
这把奇物电子剑让希德他们都眼前一亮,纷纷笑说有趣。
棋局的走势很明显,但将军(check)不意味着一盘棋已经结束。
伊丽莎白沉默着把国王移走了,心头在往下沉,因为过度的思索,额头微微冒汗。
不能就这样输了,五百万,不只是五百万,总之不能输了……
然而,她已是陷入疲于应对的局面,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希德不断进攻,而她只能不断防御,白色的棋子还是在不断减少。
而且她早已注意到一个糟糕的情况,却抽不出棋子去应对。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希德的一只士兵到达她这边棋盘的最底一横行,按照规则,这只士兵可以“升变”了。
也就是,从只能往前直走、每次走一格或两格的士兵,由棋手任意变成后、车、象、马的其中一种,并且不受棋盘上现有棋子的限制。
在国际象棋里,王后可以说是最强的棋子,除了不能越子,横、竖、斜怎么走都行,所以绝大多数的升变,都是升变为后。
就目前的局面,希德如果有两只王后,她不可能再有丝毫机会。
“莉兹,你的棋力下降了。”希德摇头笑说,却拿过旁边的一只主教换上去。
伊丽莎白怔了怔,周围懂棋的人们也意外了,主教是升变选择比例最低的。
希德显然是在让着伊丽莎白,让对方先手,又让个升变。
但这也说明,希德已是胜券在握,认为就算是这样玩,也能赢。
果然又下了几个回合后,伊丽莎白还是无法扭转局面,那升变不是全然胡来的,只是让她缓慢死亡而已,她的棋子还在不断减少。
这下,连不懂下棋的朱蒂几人也看得出斯特林小姐不是希德-雷扩的对手。
有风度的棋手都会在这种无法挽救的局面,不等自己无路可走,就主动认输。
但是伊丽莎白无声地望着棋盘,没有投降认输。
众人只见她还在下,还在继续挣扎,继续挣扎……
希德却也没有急着将死她,好像陪着她玩儿,一只又一只地把白色棋子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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