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站在屋子中间,在他的身边躺着两具尸体,准确的说已经不是尸体,而是烂肉。从衣着可以判断,这两个人应该是他的母亲和他的妻子,二人已经血肉模糊,地板上到处都是鲜血,一条血迹延伸到卧室。
林风手中握着一把刀,面色狰狞的看着我,咧开嘴笑了笑。他问我不是想知道林明是怎么死的吗,就是他杀的,他给林明扎了一阵空气针。
我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了,也被林明吓到,到底是怎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能让他对自己的亲人下如此毒手。
林风随手把刀扔在地上,坐在满是血污的沙发上,一身整洁的西装,如今正往下流淌着血液。
他抹了一把脸,留下一抹血迹,让他本就狰狞的脸,变得更加可怕。随行的刑警惊恐的看着林明,仿佛在看着一个怪物,双腿不断的颤抖,如果不是抓着门把手,可能已经摔倒在了地上。
我皱了皱眉头,确定林明已经没有了危险,才尽量挑着干净的地方走近屋子中。随行的刑警说什么也不进来,我让他在门口守着,不要让周围的邻居发现。
我走到林风的面前,他捂着眼睛垂头坐在沙发上,自嘲了笑了一声:“把我抓走吧,我没什么可说的。”
“为什么杀他们?”我几乎是从牙齿缝中挤出的这句话,灼热的血液顺着动脉涌上脑海,刺激着我的神经。
林风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我一把将他提起来,压抑着怒气问道:“你为什么要杀她们,一个是你的妻子,一个是你的母亲,你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林风没有反抗,任由我把他提起来,他目光平淡如水,看着我的眼睛:“你知道什么是绝望吗?”
“什么意思?”他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这种目光我从未再任何一个杀人犯的眼中看到,他们要么冷漠,要么悔恨,要么痛苦,要么兴奋。可是这种平淡,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因此才会问出这么一句话。
林风荡开我的手,重新坐回到沙发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才慢腾腾解开衣服袖子。当袖子被他揭开后,我瞳孔猛地一缩,呼吸不由的急促了起来。
在他的小臂上,清楚的印着一个黑色的狼头刺青,虽然他只是一晃而过,但我绝对不会看错。我正准备说什么他忽然指了指头上,说了一句我听过很多次的话:“别说话,他们无所不知。”
他和我说,这一次他是在执行任务,如果他不杀,狼群组织也会派其他人来杀。并且杀了人后,需要从家里找到一个账本,至于是什么账本,他也并不知道。
我心里有很多话想要问他,可是如今我知道并不是开口的时机,于是让他和我回局里。林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他最多还有十分钟可以活。
我不明白他说的话的意思,在最后的十分钟里,他让我不要说话,仔仔细细的听他说完。林风说他猜测狼群组织和盛安建筑投资公司应该有所联系,因为这一本账单是盛安建筑投资公司的,狼群组织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销毁其他案子的证据。
之后,他告诉我说小心身边最亲近的人,因为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是有可能是狼群组织埋伏的卧底。他问我,为什么我每次行动他们都能知道,是真的无所不知吗?
我垂下了头,因为我从来没有相信过,并且很久以前张成才也提醒过我,让我小心身边最亲近的那个人。
林风笑了笑,他说他知道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可是现在他没有时间了。说着说着,他忽然呕出了一口黑血,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咬破了毒囊。
我连忙冲过去扶住他,却不想还没过去,他却一把推开我。哗啦一声,窗户传来了破碎的声音,一颗子弹打在了我刚刚坐着的位置。
我心中一惊,如果刚刚不是他推了我一把,现在这颗子弹恐怕会射在我的头顶。我立刻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楼房,四处寻找着袭击者的踪迹,可是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陈警官……”林风在叫我,他双眼迷茫,口中吐着血沫。他说他也不想对家里人下手,可是如果他不杀死他们,狼群组织的人也会杀死,他没有办法。
临死前,他和我说账本就在这间房子里,他不想再为狼群组织服务了,他要赎罪。这句话说完,他就脑袋一歪,瞳孔涣散,彻底没了声息。
我此时蹲在沙发的一侧,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因为我不知道袭击者还有没有走。刚刚只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却没有听到枪声,说明对方是有备而来,目标应该不是我,而是已经死去的林风。
他们害怕林风泄露情报,所以林风刚刚才会阻止我接近他,因为只要我上前一步,狙击手就会开火。
我拿出电话打给了吴猛,让他立刻带队到林明家中的小区前,将对面大楼仔仔细细的搜索一遍。在挂断电话前,我提醒吴猛一定要小心,对方有枪。
十几分钟后,窗外响起了警笛的声音。半个小时后,吴猛给我回了电话,说凶手狙击的位置找到了,但他已经离开,现场只发现了一具尸体。初步判断应该是凶手闯入了受害者的家中,杀害了受害人,从窗户处监视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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