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号筒里响了足有半个小时的链子声,豹崽第一个给挂着回来了。这次不仅没摘链儿,比抗诉前还多挂了一个,就是在接判决后叫嚣操法官妈妈,说“有本事把我也枪毙”的那位二五零,原来是死缓二,这下好,满足心愿了。
怪鸟事件马上被抛开了,号房一时成了蜂窝,乱蝇似的地议论开豹崽的案子,觉得意外,先前都以为检察院抗诉是嫌判得重了呢。
“乱弹琴,乱弹琴,团伙犯罪是重了点,大案不就几个抢劫嘛,拿双管猎打酒店玻璃那次也没伤着人,其他不就剩强奸、敲诈、打流氓架了吗?就至于一家伙挂7个?”金鱼眼居高临下,有些义愤填膺。
我看侯爷无声地冷笑一下,把眼皮拉上了。冬禾捅我一下:“重点了吧。”我说:“可能有点,我也不太懂法的。”
豹崽落个猫药尿泡空欢喜,受得打击不小,坐在那听大伙议论,沉个脸蛋子一言不发。
乐乐拍拍豹崽的肩膀,挨身坐下,也不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
豹崽挂了链儿回来,像徐庶先生进了曹营,一直默默没声儿。小不点和丰富蹲脚底下给他缠镣子时,他也就那么紧着嘴巴,若有所思地望着。
缠好了,豹崽站起来走了两步,突然笑笑:“挺好。”
乐乐递了支点好的烟给他,豹崽接过来深深地吸了一口,徐缓地吐出来,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金哥,说心里话,谁想死?没一个打心眼里想死的,这跟怕死不怕死是两码事。别以为兄弟打蔫了,就是怕啦。”
“哪的话,豹崽你别埋汰自己。”金鱼眼尴尬地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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