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了手里的活儿,看着那边,广澜也饶有兴致地望那里望着,一脸暧昧的有这小期待。
二龙近了,坐在老三后面网包上的小佬笑咳一声,老三有所警觉,下意识一回头,二龙正举着一个大张着嘴的网笼,一脸诡秘的微笑想扣下来,老三笑着惊叫一声跳过,不知道二龙来的又是哪出戏得配合着演。
二龙丧气地把网子一扔,飞起一脚就把正在傻笑的小佬踹了下去:“给你笑脸太多了是不,叫你笑,还笑不?”
小佬爬起来,灰溜溜靠边立着,老三看了,举了一下手里的东西,不尴不尬地笑道:“我正给你弄一个好玩的。”不防被二龙一把夺去,看也没看,甩进流水线里。
老三遗憾地跺脚道:“瞧你龙哥,我快弄三天了。”
“劳动时间干私活儿?监规第几条?”二龙严肃地质问。违反监规是不?知道什么惩罚不,没听过吗?
老三笑着,还没答音,二龙一扬脚,脚底下一个网笼向老三飞去,老三招架时,二龙已经转身走了。老三拎着那个网子有些愣神,广澜在这边已经拊掌笑起来,惹得老三也转头跟着这里干笑。
这时,管教室的门一响,大家都不出声了,朴主任耷拉着脸走出了工区,林子一副倒霉透顶的懊丧神态,慢步进了库房。
何永左顾右盼地问:“咦,林哥怎么了?”
我一边慢悠悠穿着网子,一边琢磨:“是不是林子和主任之间有什么交易没有爽约,闹的不欢而散哪?——是林子答应主任,减刑就点票子,现在看形势已定,就不掸主任了?
还是主任先收了钱,保证可以减多少,现在达不到指标了?”瞎猜疑,反正不会有好事。这上级的事情咱还是少打听少参合吧!
过了一会儿,一大的杂役溜了进来,看两眼,见没有官儿,大步流星奔库房去了,也是一脸肃穆。
炊厂的车来送饭了,老三我们聚到一起准备开饭。广澜和崔明达在墙边的插座下忙活着午饭,炸辣椒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工区,林子和二龙都没出来,要在往日,二龙总喜欢凑在炉子旁,指点他们几句厨艺。赵兵过去道:“龙哥跟林哥在库房吃了,叫我给端点菜进去呢。”
我说:“林子好象有什么别扭吧。”
“别扭啥?马上就开放回家了,花花世界啊,他还别扭?”小佬在边上嘟囔。
邵林笑着往库房那边一努嘴:“看。”
小老头儿端着饭盆在库房门口蹲着吃呢。老三笑道:“整个一看门狗啊。”
我说:“小老头儿的网子现在准乱帐了,光何永一次就塞裤裆里偷了一整扎。”
“那他的废网子都扔哪了?”老三笑问。
“塞裤裆里带回去,晚上到厕所烧了呗。”
“哎哟喂,我说那几天厕所里臭塑料味哪来了。”小佬笑着说。
老三沉吟着:“哪天得抓他一回现案,这小子不是好苗头,握他点短儿心里塌实啊。”
我笑道:“跟他这种傻咧咧的,至于吗?充其量就是一怪鸟,能把谁咋样啊?”
老三说:“你没在意他。这些天我看他跟广澜他们走得越来越近乎,二龙好象还亲自接见过他呢,不知道鼓捣什么,背人没好事,先防着点好。”
我笑他神经过敏。
小佬说:“这好办,何永那傻冒爱吹牛,哪天我拿话套套他。”
下午刚干了一会儿,朴主任就来招呼大家外面站队:“开会!”
出了门儿,看见一大的队伍正开过来,只有两个监区的犯人,开什么会呢?
管教们陆续都过来了,耿大队试了试话筒,问一大的杨大队:“黄科跟老白怎么还不出来?”
“厕所呢。”
很快,教育科的白主任和狱政科的大黄从楼里走了出来,老白攥着他的宝贝小记事本,大黄手里端个奇高且瘦的玻璃瓶,里面清黄地泡了多半下茶水,一步三晃地过来了。
耿大队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位领导相继就坐,大黄仰着脸扫视着我们,似乎在找熟脸儿。
两个大队长推让了一下,最后耿大队拉过了话筒:“把大家从劳动现场召集过来,开个短会。本来监狱长准备过来的,临时有事儿脱不开身,所以委托教育科的白主任、狱政科的黄科长来给大家说几句。
一大和五大,一起开什么会呢?当然是和这两个监区有关的事情。监狱长和两位领导为什么要来参加?说明会议的重要!”
“会场纪律我不再强调,各中队——一大和五大都在内——各中队的队长,站到你们的队伍后面,谁管辖的区域出了纪律问题,不管是无理取闹的,还是出洋相的,我不管犯人,直接追究管教的责任!
今天这个会,不仅是给犯人开,也是给管教开!正是因为有了你们的放纵,才让一些所谓的关系犯、门子犯肆无忌惮,拿监狱的纪律当儿戏,拿自己的改造前程当儿戏,让他们把监狱当成了疗养院,当成了他们的第二乐园!林光耀等人的严重违纪就是一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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