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缝合线上突然闹起来,居然是小伟闹起了脾气。小伟指着旁边一个犯人骂道:“你丫丫的臭小子的你甭跟我在这儿装孙子,我那个梭子有记号的是不是我的我能不知道!”
那个犯人是个老头儿,可能开始还好言好语跟他解释,最后也满嘴跑杂碎了:“你在这儿厉害什么呀?没有龙哥,你连个狗尾巴草也算不上啊!我的梭子也有记号,你看着眼熟你喊它啊,它要答应我就给你,你叫啊叫着试试啊……”
“答应你丫丫的啊我就不叫那就是我的,你说你给不给吧!”小伟毫无顾忌地威胁着旁边那位老头子。
“我给你个勺子!滚远点啊,别耽误我干活,当误了你可赔不起。”
小伟二话不说上去就跟他抢过来,赵兵也在旁边帮腔,小石头看那边小老头儿探了下头儿,就立刻冲上去,踹出了被疤瘌五打倒以后的第一脚,把跟小伟争抢梭子的老头儿踢倒在地:“你这儿人厉害了不是,不长眼是嘛——龙哥屋里的人你也敢打,再借给你几个胆儿?”
乱着,二龙已经出来了,广澜也跟了过来,崔明达从线上先到一步,不问因果,一拳就把那个刚爬起来的犯人打趴下了,嘴里恶狠狠地说:“你疯了是吗?”
二龙到近前问:“说说怎么回事啊?”
小伟气呼一呼地告状:“他把我的梭子给他的偷换了。”
“有使的不得了吗?”二龙不满地说。
“不行啊,我那把梭子都使顺手了,换了他那把,老挂网子。”小伟解释道。
那边崔明达又给了老头儿一个嘴巴:“到里边了还手脚不干净,还想不想好好改造了?”
“达哥我真的没换他梭子……”老头儿没辩解完,就让崔明达踹倒了。
二龙不管那边,指着小伟的鼻子说:“小伟我告诉你,以后这样的事儿给我免了!再仗着我的架子充老鹰,我就放手不管你了,看你能折腾成疤瘌五那样不?在底下我怎么跟你说的?全就着馒头吃了?想当流一氓是吗,先过我这关!”
小伟脸红得象猴子屁一股,低着头不敢吭气。
“还有你!”二龙踢了赵兵一脚:“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管着点小伟,你说说你就这么管是嘛?帮着他打架、欺负老头儿?……你们这两个小屁孩儿的,不是流一氓的苗子就别给我在这瞎巴巴鬼混!……小伟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再看见你不走人道,别怪我对你动手了,你别不知好歹!
就是天天揍你,你还得感谢我,你死鬼老爸也得感谢我!你的任务就一个——老老实实改造两年,一根毫毛不少地回家,回去好好孝敬你老妈*子去!听见了没有!?”二龙狠狠地踹了小伟一脚,小伟扑地爬在案子上,又赶紧站起来,吧嗒着眼泪委屈的说:“听见了,龙伯。”
二龙又转向别人说:“广澜,明达,以后你们也都别惯着他,你们也一个个的没一个好油子,以后我得禁止小伟和你们说话了。”广澜和崔明达无辜地笑着。
“还有你啊,王老三听着点,连你也一起说了”
老三摆出一副更无辜的表情说:“龙哥我又咋的啦啊?”
“你别以为我就会在库房里睡觉,你在背后跟小伟瞎煽乎什么,你的一举一动,我能不知道?还在这儿给我鼓捣小伟去纹条蟒缠身,你说说你缺德不缺德?”
“哎呦冤枉啊,我那是跟孩子家家的闹着玩呢。”
“闹着玩也不行,一个蓝小姐还不够你玩的?”
大家哄笑起来,二龙看一眼蔫立在那里的小伟,转身回库房了,林子正拿着一把扑克看着这边坏笑。
天气渐热了,车间顶棚的石棉瓦象一整张太一阳一能片,把屋里变成了一个大烤箱,我们这个车间,队部的头目们基本不来光顾,朴主任也不很要求,犯人们的着装开始随便起来,因为天气实在太热。
收提工的路上,还是规矩的,进了工区,立刻就纷纷换上短打扮,家里没有送夏装的犯人,干脆就把旧囚裤从膝盖上面来一剪子,改成了大裤衩——当然绝对不能让监狱里那些“把嫌儿”的管教看见。
“66条”里有“不准私自改变囚服样式”的明确规定,裤子改裤衩,这动作是大了点儿,蹿出一“假正经”的领导管你一顿还真没办法,有口也难辨只要被逮到就说不清。
中午,有条件休息的,还可以睡上一个半小时,就躺在案子或者地上,铺几片蛇皮袋子。说“条件”,就是指自己估计能完活儿,不然中午睡了,晚上回去还得在号筒里把时间补回来。很多人,包括疤瘌五在内,自然是不符合“条件”的不能午休的。
库房的上下铺,是林子和二龙的专区,小老头儿和龚小可吃了午饭就抱着一堆空袋子出来,在库房的墙根下面眯起来。
老三从七大的木料场里寻了些材料,钉了个简易的木床,被广澜连抢带求地要了去,老三说:“得,算哥哥做贡献了,献爱心给你了,明达,回头我再钉俩,咱哥俩一人一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