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提工,发现方利走路的姿势有些蹊跷,应该是昨晚被李双喜打得有些灾情。
何永一天不练贫就得患口腔溃疡似的,干了没几个网子,就问人家欧南:“欧所,‘中华’味道咋样?”
欧南笑道:“新收,不让一抽一,珍藏起来了。”
“你们往里面抓人的时候,知道这里这么受罪吗?”
“没想过这事儿,打鱼的没时间管熬鱼的事儿。”
“这回挨熬了,感受怎么样?所长同志,现场直播啊,全国人民都看着哪。”
我说:“何永你别犯神经了,人家欧所再怎么混,也混不到瓢底去,挨熬的永远是屁屁牙子。”
“那不一定,咱挨熬,咱平衡啊,他就不一样了,以前怼惯人了,冷不丁挨回闷棍,他肯定感受比咱们深刻,是不是所长?”
欧南没有接受正面的访问,只笑道:“这兄弟说话还挺幽默的。”看来欧所也读过不少圣贤书,知道在什么时候该说“今天天气哈哈哈”。
何永继续胡说八道着,突然遗憾地叫了一声:“哎呀呀,网子给剪错了。”
猴子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我等今天等得花都谢啦。”
“我去你丫丫的呀!河边唱戏我给王八找乐子啦!”何永嘴快得跟流星雨似的,乱七八糟倾泻过去。
猴子立刻给了何永一拳:“你怎么跟一娘一们似的,张嘴就骂街啊。”
何永笑着交代:“都事以前跟别人学的。”
我们笑起来。猴子抓起网子往何永身上一抽一去,何永跳起来叫:“欧所,欧所快维护治安来!小流一氓打人了。”
欧南笑着做思想工作:“开开玩笑可以,还活跃气氛哪,不过不要太过火啊,伤了和气不利于一团一结。”
何永特真挚地说:“高所,我没开玩笑,这么严肃的问题能开玩笑吗?我就为这事儿进来的,自一由恋爱楞给打成强一奸一,你们公安的也太混*蛋啦。”
猴子气急地叫道:“神经永,你不牛了行吗?行!我看你这网子怎么办,我非让你挨罚不可,求我都没用!”
何永笑道:“你算个求求啊,你还罚我?”
“你不就想再去偷嘛,我这回盯着你,你偷来网子我就告诉龙哥去!一回治出你大便来!”
何永溜达过来,迅速地把凳子抢走,强拉硬拽地跟周携换了个位置,在猴子斜对面坐下:“我警告你啊猴子,你别瞎在这儿说,我什么时候偷过网子?”
“嘁,问问大伙,谁不知道啊,你以为你把废网片在厕所里一烧就没人发现了,要想人不知,除非……”
“除非你丫丫的啊除非!你要拿不出证据来,别怪我现场一抽一你,不跟你逗啊,能拿这事儿闹着玩么?别说我刚才跟你开玩笑了,就算我真把你给揍了了,你也不能这么害我啊!嘿嘿。”
我在底下狠踢了他一脚,笑道:“真是个肉烂嘴不烂的货!”
猴子那边把头一低:“我也不理你了,我就盯着你就行!除非你认罚——记得我以前说的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别让我憋住你。”
周携笑道:“得,何永你算遇见一克你的了。”
“吹牛不打草稿啊!”何永强硬的外一交一辞令无疑让猴子更加气愤。
小石头走过来,亲切地说:“都别乱了,有什么事儿回号筒解决去。”
欧南冲小石头笑道:“唉,逗逗地翻脸了,年轻气盛啊,我遇见过的好多案子都是意气用事的结果,其实,忍一下风平一浪一静,退一步……”
“退一步你就撞不死人了。”何永惋惜地说。
晚上在厕所,我问何永网子的事儿,他奋力拉着大便,一边挤出笑来:“搞……定了。”
我笑道:“又给小老头儿上供了?”
“呵呵,小老头儿现在是二姨夫甩货了——小可呀,小可是咱自家兄弟。”何永一脸得意。
我说:“你悠着点儿啊,别给人家小可找麻烦。”
何永不负责任地潦草擦着屁一股:“这你放一百个心,我能分不出里外来吗?咱不会跟小可搞黑的,缺一片跟他要一片,肯定不搞搬运,嘿嘿。”
我说:“以后弄坏了网子,别大甩卖似的嚷嚷,闹得全工区都知道,后来又神秘地解决了,大伙能不怀疑你?”
“哎哟喂,谁一爱一怀疑谁怀疑呗!”何永一拉裤衩,跨下大便台,扭了两下腰说:“龙哥不说话,谁怀疑也没用,就算小老头吃了亏,不就咬牙挺着嘛,自己在帐面上找齐去吧,呵呵。”
我收拾利落,站起来和他往外走,霍来清在林子窗外的墙上凿了个钉子,挂着网片正缝合呢,见我们过来,就怀疑地问:“何永你今天没剩活儿是么?”
何永骄傲地说:“剩不剩活儿,全在我控制之中。”
我们往前走,霍来清央告:“咳,何永,聊会天儿啊。”
“睡去啦,你让我陪你解腻啊,工钱怎么算?”何永笑着往屋里去了。
路过方利的身边,我问:“还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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