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儿子,是我儿子,我说错话了!”
这一场夜间争吵,在尚未起来时就因耿温的及时认错而消弭于无形中。
第二日,耿温阮氏和耿焱姜氏两对夫妻一起去了杨家赴宴,耿星霜自己没去,但是让金宝跟着去服侍阮氏。
“姑娘,奴婢懂!”金宝离开时,对耿星霜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说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耿星霜知道这丫头定然又想了些有的没的,她叮嘱道:“要服侍好我娘,杨家人要是对我娘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回来后告诉我。”
“姑娘放心,奴婢省得。”
耿温阮氏他们是下午申初时分回来的,耿星霜迎了出去,觉得爹娘二人的脸色有些奇怪。
耿温是努力维持着温和的神色,只是隐隐带着些许忧虑,而阮氏则是……愠怒中带着些许兴奋之色。
“爹、娘,你们这是怎么了?杨家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耿温看了女儿一眼,吩咐金宝道:“你去外院将二少爷喊过来。”
“我来了!”
耿温话音刚落,就听到耿舒淮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娘,您找我有事?是不是今天去杨家,发生了什么事?杨家三房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他们没有为难您吧?”
耿舒淮一进屋,草草的对耿温行了一礼,然后便直奔阮氏而去,关切的问了一连串话。
耿温憋气,想问这小子,莫不是耳朵有问题,明明是自己让金宝去唤他的。
阮氏对这父子二人之间时而剑拔弩张,时而相互漠视的相处模式早已习惯,她只是微微瞪了了耿舒淮一眼,对耿温道:“你先说吧!”
这么说还不只一件事?
耿星霜朝金宝看了一眼,金宝点点头,不过这丫头不知道是迟钝还是纯粹心大,她眼睛亮晶晶的,非但没有耿温和阮氏的担心愠怒,反而似隐隐有些兴奋。
耿星霜现在觉得杨府今日的热闹应该足够大,否则金宝不至于此,那完全是看热闹看的满足的神色。
“我问你,你在外院,最近这段时日,有关注楼哥儿吗?他是不是经常出府?”
耿舒淮一愣,他没想到耿温是要问耿舒楼的事,他朝耿温看了一眼,发现他神色中是少见的肃然,知道这事应该挺重要的,想了一下道:“我们之间交流不多,但是向银和紫竹挺熟的,我也从他口中听到一些,自从二叔去世后,办完丧事,耿舒楼自己在屋里关了两天,后来便经常出府,每次出府身边跟着的都是方竹,紫竹留下。”
向银是耿舒淮身边的小厮,是他回来后自己在外院粗使小厮中随意选的,阮氏本准备给他买一个,只是被他拒绝了,他大多数时候并不需要小厮服侍。
“知道他去哪儿?”耿温沉声问道。
耿舒淮摇头,“不知道,紫竹都不知道,我哪里知晓,又没有跟踪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事情要是真的重要,我去跟踪他一两趟也不是不可以。”
耿星霜也很好奇。
“今天楼哥儿去了杨府。”耿温道。
耿舒淮和耿星霜面面相觑,就听耿温继续说道:“他不是和我们一起去的,也不是代表伯府去的,而是作为平王府的幕僚,去杨府送贺礼的。”
“啊……这……是因为四妹妹吗?”
耿舒淮愣了一下才问道。
耿温摇头,“他没在杨府停留很久,我听说后去找他,他只是说平王很好,他现在做的事,也是重新振兴家族的一种途径,而且此事你们祖父也知道。”
“那你没去问祖父?”耿舒淮问道。
耿温摇头,他没有解释原因。
耿星霜似有所觉,或许在她爹心中,问与不问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耿舒楼现在做的事,表面看起来只是他自己想要寻求更好的出路,在她祖父的想法中,或许是想借以长孙的这条出路,为伯府寻求一条路,也或许在耿荀心中,长孙耿舒楼便代表了伯府,他好也就是伯府好。
但是,耿温耿焱并没有将耿舒楼当成是伯府的救赎。
在他们看来,耿舒楼于伯府大房三房而言,未必能一荣俱荣,但却是能一损俱损的。
“平王……啧……耿舒楼…就以我们家现在的情况,耿舒楼他能明白现在朝廷上的那些事吗?平王很好,他是如何判断这个‘好’字的,这个‘好’字又能代表什么?”
耿舒淮也明白过来耿舒楼现在这种行为代表着什么,以伯府如今的状况,参与进夺嫡这样的大事上,无异于一叶扁舟误入波涛汹涌的巨浪中,不用一不留神,是即使时刻留着神,小心翼翼万分谨慎,也是随时会被巨浪吞没的。
“爹,娘,还有一件事是什么?”
耿星霜想了一下问道,两件事一起听,也才好想对策,虽然也未必想的出来。
这事是阮氏说的,“今天那个何玉珠也去了杨府,不止她,还有她那位三品诰命的祖母。”
阮氏想到自己和姜氏一进杨老夫人的正院,就看到着诰命正服的何老夫人,她本没有多想,何家毕竟也是杨家的姻亲,人家既是长辈,身份也高,她和姜氏进屋后,便一起向何老夫人屈膝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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