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自然是没问题的,这一天,伯夫人和耿澄接连往府里请着不同的大夫,重视程度远远高于昨夜耿星雨自绝之后。
那时候,他们在确定耿星雨没死成之后,由姚氏的口,对彭姨娘说了一番话,便各自安睡了。
当然,耿澄因为金宝那一踹一打的,在床上挣扎了一夜。
之后经过金宝的打听,耿星霜才知晓伯夫人昨夜自己虽然没去,但是她派人去了映荷院,她派了乔妈妈去过。
只不过乔妈妈并没有进去看耿星雨,而是在确定耿星雨活下来之后,交代了姚氏身边的严妈妈,一定要看好耿星雨,若是她再做出什么自绝行为,没死成便罢了,若是人真的死了,严妈妈也别想在伯府待下去了,伯夫人会两罪并罚。
严妈妈当时便在心里直叫苦,知道三姑娘那事并没有过去,而是被伯夫人记下来了。
她想到这些日子二太太对自己的不冷不热,显然也在心里怪她。
所以这次的差事严妈妈知道不能再出纰漏,但是这事她得禀报二太太,想到这也是一个向二太太表衷心的机会,在二太太阮氏姜氏以及耿星霜等人一起从偏院出来的时候,严妈妈瞅着空便去了正屋,准备向姚氏禀报伯夫人的吩咐。
当时耿澄正在床上唉唉哼哼着,见到姚氏一脸冷色的走进来,不但没有对他嘘寒问暖,反而冷哼一声。
他那股从进伯府大门就憋着,到偏院发了却只发了一半就被人硬生生塞回去的邪火在二太太那一声冷哼之后便再也忍不住了。
因此二人大吵了一架,那动静,耿澄虽然全身都疼,但是并没有断腿,所以在他将床上被子枕头等能扔的东西,全部都扫到了地下之后,他忍着剧痛,憋着一口气,蹒跚的爬了起来。
“难道你还要动手打我?”
姚氏站的直直的,没有退后一步。
为了长女,她可以在耿星水耿星雨两个庶女的事上,放手不管,但是耿澄若是敢对自己动手,她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耿澄没有动手,他将桌子上、百宝阁上等屋子中能摔得动的东西都摔了一遍。
以往他要维持形象,可是今夜一过,他被耿焱像拎一条死狗一般从偏院拎到正屋这件事,就算映荷院的下人不说,那些跟着过来的大房、三房的下人也会在府里四处传播的。
还有耿焱,他也不会放过这个侮辱他的机会的。
这是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这么长时间,一边痛一边想的。
这夫妻二人在屋里又是吵又是闹的,动静大的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下人们巴不得躲得越远越好,只要屋子里的主子不传唤,谁愿意这时候往里凑。
也因此,严妈妈一直在外面等着,等到屋里的动静平息之后,姚氏气愤的走了出来,她才壮着胆子上前禀报。
这中间耽搁了将近半个时辰,等严妈妈带着秋叶去偏院的时候,耿星雨已经喝下了最后一遍药,连药渣都被耿舒忞埋进了后院池塘的淤泥中。
今天一大早,耿星雨脸上就长了这么多毒疮,严妈妈虽然认为这并不与自己相关,毕竟伯夫人和二太太只要求她看着五姑娘不再自绝,至于五姑娘脸上长了毒疮,暂时毁了容貌,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所以一开始她并不太紧张,但是现在,她有些紧张了。
“恕在下无能为力,姑娘脸上长得这疮,与在下以往看到的任何疮疤都不一样,老夫不敢轻易下药,还请老爷、太太另请高明!”
这已经是今天进伯府的第九个大夫了。
前几个大夫还试着开了几副药,到后面,大夫们竟然连药也不愿意开了。
耿星霜他们在映荷院待了一上午,直到吃午膳时才回来,下午便没有再去了。
姜氏耿星辰都待在晴翠院中。
姜氏和阮氏在感叹着二房发生的事,姜氏现在觉得自己决定不再追在二房身后,不在事事考虑二嫂姚氏的想法,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二哥现在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姜氏想到昨夜,耿澄醉醺醺的怒打彭姨娘的场景就觉得后怕,耿焱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从来没有真正动手打过她和纪氏她们。
“我听人说,这打女眷的行为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至于很多次,到最后任何一件小事都能成为被打的由头。”
姜氏神色有些古怪,像是在担忧,却又似乎带着些许高兴。
“听说昨夜映荷院正屋吵的天翻地覆,也不知二哥有没有对二嫂动手?”
阮氏摇头道:“那应该不会。”
姚氏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要是耿澄真的动手了,她哪里还能像今日这般,帮着庶女找大夫。
姜氏一想,也是,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
耿星辰在旁边听到自己娘说的话,很是有些尴尬。
她娘不再总是看着二房脸色行事,这件事并不是她主动的,而是她和她爹几乎每天三遍五遍的念叨着,哦,对了,再加上四弟,她娘这段日子才稍稍好了些许,但是态度并不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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