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气息有些不稳,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周棠想到陈宴说的那几番话,压低了嗓子说:“陈宴,以前的事也都过去了,无论你当时选的是我还是苏意,都改变不了什么,而且高中三年,你不喜欢我是事实,我爱你爱了三年也是事实,所以终归还是你拒绝了我,而不是我放弃了你。我也希望你能不再纠结高中的事,如果我高中有任何冒犯到你的地方,我真的很抱歉,甚至也愿意向你郑重道歉。我现在不奢望什么了,也不妄想什么了,你想怎么对我都行,我认输,也认命。”
这话落下许久,陈宴才在沉寂压抑的气氛里阴森刻骨的说:“游戏还没完,你认输认命都无效,我陈宴施舍给你的机会,你不要也得要。周棠,在摆烂和认命之前,想想你爸妈,想想楚商商和徐清然。你也只有打起精神让我对你动感情,你才能,彻底将我踩在脚底下践踏。”
是吗?
所以事到如今,她是连认输和认命的资格都没有吗?
周棠满心嘈杂,终归还是气得发抖。
然而陈宴似乎终于满意她的这种反应,他慢腾腾的松开了她的肩膀,冷笑了一声,“有反应就成,哪怕是动怒发脾气,只要不是死鱼样,都有趣。”
“陈宴!你个卑鄙无耻的疯子!”周棠气得当即探头过去一口朝他咬去,黑暗里,她恰到好处的咬到了他的肩膀。
陈宴身子轻微的震颤了一下,奈何他却没动也没反抗,他甚至像个病态的偏执狂一样朝她阴恻恻的说:“周棠,你想玩儿我的话,以后可得下血本,只气急败坏的咬这么一口,力度可不够。”
嗓音一落,轻巧的将她推开,而后在周棠气得又要凑过来咬他时,他的右手一把探过来拥住了周棠,狠狠禁锢在怀里,“我没让刘希暖来北城,也能暂时打消联姻的念头。只要你能让我妥协让我动心,权利和名利,还有整个周氏集团,我都可以送你。你又想不想让你爸醒来时,又可以接手周氏集团,重整当初的辉煌?只要你玩儿到我了,一切,都可以是你的。”
说着,蛊惑般而又带着狠厉与较劲儿的问:“赌吗?”
周棠终是停止了挣扎,浑身发僵,脑子里的所有理智和不理智都在朝她齐齐的叫嚣。
“赌!”她顺应了内心,低低的应了一声。
尾音还没落下,陈宴的吻便也再度狠狠的落了下来。
也是在这个刹那,周棠清醒的发觉,其实不理智的,是陈宴。
是陈宴没能守住高高在上的阵脚,是陈宴,主动要落入这场虚伪的圈套,主动要尝试和她在情感上的较量。
只是,为什么呢?
他掌管了整个万盛集团,日理万机,他的时间和精力都不该用在她身上才是,所以陈宴下这么大的血本,甚至不惜耗费人力物力的和她玩儿这么一场可笑的感情游戏,究竟是为什么呢?
是想彻底的征服她,还是他骨子里的不服输的气焰在较劲儿?又或者是陈宴在枯燥无味的赚钱游戏里,就想开辟一场松松神经且恶趣味的感情游戏,从而看她是如何的重蹈覆辙,甚至在他这里再度摔得粉身碎骨的?
周棠想了许多,也想到了很多种的可能,但最终,她还是想起了陈宴最开始的那段气急败坏的话,更想到了陈宴上次说给她妈妈的那封信。
所以,陈宴在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那封信是她被陈宴拒绝后的几天才被陈宴送到她妈妈手里的,所以,陈宴当时都拒绝她了,还给她写了什么话呢?难道是一封单纯的道歉信,或者,只是一封骂她三年里像舔狗一样缠他的恶劣言论?
“既然要赌,那就给我专心点。”
或许是不满她的跑神,陈宴吻着吻着便冷斥了一声。
周棠这才回神过来,想了一下,终还是热烈的回应。
因着她腿上有伤,陈宴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只是他的呼吸依旧有些急促,就这么直接下床去了卫生间。
周棠耳朵里听着卫生间里徐徐传来的水声,发紧的心口也逐渐的开始放平。
直至陈宴洗完澡出来并躺回她身边,她伸手触了一下他冰凉的皮肤,“冷水洗的澡?”
陈宴不说话。
周棠嗓音沉了一个度,轻推他一下,“你怕是真不打算让你的伤恢复了,下去让李医生给你的伤重新消毒并包扎一下吧,万一感染了就不成了。”
“游戏开始了?”他冷笑着问。
周棠淡道:“你可以认为我是在诚心实意的关心你。”
说着,察觉到陈宴似乎又要说些恶劣讽刺的话,周棠先他一步继续说:“陈总既然也愿意和我试,和我赌,那么也最好是认真些,那些太过影响双方感情的讽刺或恶劣的话就少说,免得打击我的自信心,又开始对陈总摆烂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是在关心陈总什么时候会爱我。”周棠口不对心甚至满是平静的说了这话。
黑暗里,陈宴似乎在一直的盯着她,没立刻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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