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呢。陈宴的心思,谁猜得透呢。”周棠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正面的回楚商商的话。
楚商商仔仔细细的将周棠那起伏的脸色打量了好几眼,忍不住语重心长的劝,“棠棠,我刚刚说的那些,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只是无论陈宴对你怎么样,哪怕是真的动心了,你都得守住底线啊,陈宴这个人的感情很薄弱,心狠手辣且没什么良心,你玩儿游戏就玩儿游戏,可千万别真的对陈宴这个人重蹈覆辙了。”
周棠神色微动,坦然点头。
没什么重蹈覆辙一说,毕竟到了现在,她都只是在看陈宴对她一点一点的沉沦,看着陈宴一次次的因为她而失控。
所以,哪怕真的是沉沦,也该是陈宴这种人才对,哪怕是万劫不复,也该是陈宴才对。
周棠没再就此多言,只自然而然的转了话题,和楚商商开始聊些轻松的了。
直至和楚商商一起吃过午饭并送走楚商商后,周棠想了一会儿,便让刘丽出去买了画笔和画纸以及相框回来,而后坐在花园里开始画画。
她大学主修的是摄影,对美学倒也有点研究,画画的水平自然也不低。
以前在高中时,她也曾画过好些陈宴的画像,但自打送给陈宴的第一张画像被陈宴随意的丢在垃圾桶里后,她就再也没有将陈宴的画像送出去过了,只是留在卧室的书桌里珍藏。
也直至高考表白失败,震怒绝望之下,她才将陈宴的画像全数烧掉,从此之后,她以为她这辈子再也不会画陈宴这个人了,没想到此时此刻,指尖握住了画笔,她竟再一次的开始描绘起了陈宴的容貌来。
她这会儿的确没打算画别的,而是要画那天她和陈宴一起在花园里拍下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陈宴依旧是不苟言笑,矜贵清冷,但她却笑得认真而又灿烂,仿佛那一刻里的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浇润了一样,甜蜜至极。
她一点一点的描绘着陈宴的脸颊轮廓,一点一点的勾画他那双略微凌厉的眼睛,待将陈宴彻底的画完,她才将灿笑的自己画到了陈宴身边,而后,是周围绚烂夺目的各色鲜花,是头顶干净而又分明的蓝天白云。
直至将一切全数画完,她欣赏了一下,像是满意的笑了一下。
却也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突然伸来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抽走了她面前的画纸,待她下意识的抬头望去,便见不知何时,陈宴竟已站定在了她身边,也不知在这里默默的看了多久。
周棠有些腼腆的笑,“我还是高中时候画过你,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没怎么再画过人物了,手法也有些生疏了,这幅画里的你,是不是没我高中时画得好?”
嗓音落下,她静静的观着陈宴的反应。
她看到陈宴的视线认真的落定在画纸上,也不知道是在看画上的他还是她。
甚至,他这会儿的脸上也着实不像是什么惊喜或者赞叹的表情,他的脸色是沉杂的,起伏的,就像是盈聚了太多太多莫名的矛盾与复杂感,让人琢磨不透。
“画得好吗?”周棠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陈宴的回答,忍不住再度柔和的问了一句。
也直至这话落下,陈宴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将画纸还给她,低沉的说:“还行。”
他像是随口一评。
“那我能放到卧室床头柜上吗?”
“随你。”陈宴默了一会儿才说。
周棠笑了一下,有些释然与欣慰的说:“陈宴,你真让我摆在卧室啊?你现在对我真好呀。我记不记我高中时唯一一次送你画像时,你说的是什么呢?嗯,你好像说的是:周棠,别给我画这些有用没用的,你以为你画的这种东西有意义?”
说着,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又有些失落而又怅惘的说:“你都不知道我那会儿画你的第一张肖像画了到底有多久,我是画了整整一个周末啊。我是想将我对你所有的喜欢都描绘在线条里,只是我没料到你能收下隔壁班班花的一张画,且将我的画丢到了垃圾桶。”
陈宴嗓音增了几丝复杂,又像是绷着点什么,“你当时隔那么远在看,你知道她送的是画?你又知不知道我收下她递来的东西的原因?”
“因为你被我缠得烦了,所以连带我的画也不喜欢,也哪怕那隔壁班的班花送来的不是画,你也肯定觉得她送的东西一定比我的顺眼。”
陈宴将她凝了片刻,冷笑一声,“因为她弟弟是我兼职辅导的学生,她递给我的纸张,是她弟弟托她顺便带给我的作业卷子,我要拿回去批改。”
周棠猝不及防一怔。
陈宴的嗓音越发凉薄,“周棠,我早就说过,你从来都没信过我,你只会信你看见的。就如,你当年看到我将你的画丢进垃圾桶了是吧,那你又知不知道我等陈家的人都走了后,我去垃圾桶里将你的画翻出来了?也哪怕你当时走得不那么着急不那么生气,也哪怕你调头回来看一下,你就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只可惜,你在学习委员杨璟的主动安慰里越走越远,你哪里看得到我将画翻了出来……并且,真的觉得画得难看并亲手撕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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