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淡漠的笑了一声。
周棠也顺势抬头朝唐亦铭的母亲望去,原来她知道她就是周棠。
也看来,陈宴最近和她的事,的确传得快,这不,连着唐亦铭的妈都知道呆在陈宴身边的是她周棠了。
她其实没见过唐亦铭的母亲,只是那满身旗袍的妇人的脸的确与唐亦铭的脸有个几分相似,奈何她和唐亦铭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这妇人的相貌略微刻薄,便是这会儿是赔笑着的,但表情也不怎么好,哪里有唐亦铭那么温柔到了骨子里的气质与良善。
周棠只默默的打量着,没出声。
她能感受到这场表面热络而又客气的见面交流里的剑拔弩张,甚至也莫名发觉,陈宴像是在针对唐国富一样,总想含沙射影点什么,让唐国富难堪。
而这场婚宴也还没完全开始,陈宴就已经开始露出锋芒了,她也不知后面者陈宴究竟还会生出些什么幺蛾子来。
正这时,陈宴那清冷的嗓音便再度扬了出来,“周棠与我配不配,倒也轮不到唐夫人评判,但唐夫人往日目中无人的看走了眼,那是实际发生过的,所以,唐夫人的眼光倒也不及你那儿子半分,也可惜你那儿子便是结个婚也结得不情不愿,心头还觊觎着不该觊觎的人,这得多打薛家的脸,是吧?”
唐亦铭母亲的脸色也顿时青白交加,脸上的所有赔笑与镇定都快维持不住。
她是个直性子的,真没见过陈宴这样的狠角。
甚至于,陈宴似乎觉得将话说到了这个程度还不够,他欣赏似的瞧了一眼唐国富夫妻二人的精彩脸色,继续说:“只不过,薛家千金这个儿媳妇的确是好,毕竟冤大头是吧,谁不喜欢呢。”
嗓音落下,陈宴丝毫不顾在场之人纷纷色变的脸色,就这么推着周棠漫不经心的往前。
周棠满心起伏,着实觉得陈宴这话未免太难听,也太目中无人了些。
他这种人简直是社交里的败类,说出的话没一句能听,就感觉他这次过来不是来参加婚礼的,而是来拆婚礼的。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说:“陈宴,最近唐家是不是得罪过你?”
嗓音落下,回头平和的望他。
陈宴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讽笑了一下,“怎么,对这事感兴趣?”
周棠听他这语气就觉得不对,便也没打算刨根问底,只说:“我只是觉得,我们是来参加婚礼的,还是和气点为好,毕竟古话还有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是吧?结婚是喜事,我们走个过场沾点喜气也好。”
陈宴低沉的说:“这种喜气,不沾也罢,毕竟婚礼最终成不成,还不知道。”
周棠仔细的将他这句话放在心底反复的思量了一会儿,越发觉得陈宴这次是来者不善,也越发觉得等会儿可能真要出点什么事。
唐亦铭与薛晴的婚礼办得的确隆重,庄园各处的道路都铺满了红毯,红毯两侧全是鲜花铺就,壮观而又惊艳。
而那庄园最大的一处大厅里,席开了好几十桌,桌上已摆好了各种花束与喜糖,饮料与香槟。
这会儿的时间已然将近十一点半,大厅里已是坐了不少人,气氛也热闹。
可待陈宴推着周棠进来的时候,大厅里就逐渐没了动静,鸦雀无声。
周棠被陈宴推着缓缓往前,感受到了来自各方的所有视线,那些视线像是密集的网,网得让她有点不适。
她就知道,有陈宴在的地方,便是瞩目的焦点,她还被陈宴亲自这么推着,四方朝她落来的视线更是密集得要将她吞没。
周棠眉头轻微皱了一下。
而那唐国富再怎么不满陈宴,这会儿都还是反应过来的追了进来,热络赔笑的邀陈宴去主桌坐。
最终,陈宴和周棠被安置到了最靠近舞台的那一桌,桌旁这会儿正坐着几人,那几人皆西装革履,满身的贵气,似乎都是北城商界有头有脸的人。
陈宴似乎与那几人认识,几人附和之间便稍稍聊了几句。
周棠则低低的垂着头,故意忽略周遭朝她落来的各色目光,兀自沉默。
则是不久,时间刚好,婚礼的仪式正式开始。
主持人放上了舒缓而又动人的音乐,那满身黑色西服的唐亦铭便缓慢出现在了舞台上。
他依旧是英俊的,挺拔的,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然而他的脸上似乎没有太多期待与笑容,反而脸色是复杂的,目光是起伏的。
甚至于,他像是早就感觉到了周棠所在的位置,就这么径直朝周棠望来了。
周棠猝不及防的迎上了他的眼,正想挪开视线,没料到陈宴一把捏着她的下巴扳回了她的脸,待她下意识迎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瞳时,陈宴便慢悠悠的说:“再怎么看,那也是为别人穿上的礼服的新郎,周棠,记清自己的身份。”
周棠敛了一下神情,温和而又讨好的朝他笑了一下,“陈宴,论起容貌与气质,你都比唐亦铭好,我怎么会退而求其次的去看唐亦铭。我不过是视线随意扫过去瞥见了而已,正打算挪开视线便被你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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