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心里稍稍释然了些,而后再说了几句嘱咐的话,便挂了电话。
她在想,妈妈这两天没发觉任何异常,究竟是她的母亲马大哈的没发现跟踪的人,还是那个想害她的人也只是在针对她周棠一个人而已,并不会殃及她的父母。
心思至此,周棠越想越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手里的手机再度响起。
她这才被迫回神,目光垂眸一看,便见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三个熟悉得让她有些意外与震撼的字眼:徐清然。
瞬间,也不知是这三个字太刺眼还是怎的,周棠的心绪竟有过刹那的摇晃不稳。
随即,她发僵的指头滑下了手机的接听键,而后迅速将手机放入耳边,则是这个时候,她从手机的听筒里听到了徐清然那略微发紧的嗓音,“你昨天出了车祸?”
周棠愣了一下,不答反问,“你又是借的别人的手机?”
徐清然说:“你还没回我的话。”
周棠稳了稳情绪,这才说:“嗯,出了个车祸,不过我没怎么受伤,一切都还好,但我的保姆受伤很严重。”说着,紧着嗓子问:“徐医生怎么知道这事的?”
“我刚刚才拿到手机,刚刚才看到你遭受车祸的网络消息。”
周棠愕了一下,低低的说:“哦,我还没上网,原来这事又传开了啊。”
说着,便将话题直入正题,“不过我的事都是小事,不值一提,倒是徐医生你,身体好点了吗?你这会儿能拿到手机,究竟是身体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才拿到了手机,还是因为,你又央求了你的主治医师们……”
徐清然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有那么卑微么,拿个自己的手机都还得央求别人?”
周棠认真的说:“嗯,你上次给我打电话就是那样的,甚至央求的打电话的时间还没够,你的手机就被收走了。”
“你可真不给我面子。”
周棠深吸一口气,嗓音越发的增了几丝认真,语气也染上了几丝压制着的小心翼翼,“所以徐医生你,现在是真的已经脱离危险了吗?”
徐清然默了一会儿,才说:“嗯,我没事了周棠。”
周棠深吸一口气,猝不及防里,眼睛陡然有些发酸,心底那些浓烈的怅惘感也在肆意的起伏与交织着。
所以,真的没事了啊,真的脱离了危险了啊。
真好。
真好呀。
她甚至到了这一刻都还清楚的记得,徐清然当时那苍白无色的脸,那滚烫的温度,那无论怎么唤怎么喊都无法睁开的眼。
她那会儿内心里的所有恐惧与绝望,没人能真正的体会得到,就像是整个人都罪孽深重一般,就像是彻底的被溺到了一方愧疚的深潭里怎么都出不来,只因,她在无心之举里,害了那么好那么好的一个人。
“嗯,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沸腾的情绪里,周棠忍不住哽咽的说了这话。
徐清然叹了口气,无奈而又心疼的说:“早知道你会哭,我这会儿就不给你打电话了。周棠,我真没事了,别哭了好吗?”
“嗯。”
“最多一周,我就能出院了。”
“嗯。”
“下周我就能来北城了啊,到时候我给你带点礼物。”
周棠愣了一下,当即稳住情绪的说:“不用了。”
“哪能不用啊,你看你这会儿腿脚也受着伤,额头也受着伤,腹部的伤也不知好全了没,你真的是我见过的运气最差的女孩了,等我来北城啊,我给你带礼物,有了那礼物,你以后都能好运了。”
“徐医生,真不用……”
徐清然根本不听,操着一口流利的京腔带着一种温和的语气朝周棠说:“必须这样才成。我徐清然的好友哪能运气差成这样啊,必须得给我破了,也必须得给我涨点气运了。”
周棠真的是哭笑不得,她运气虽然差,但她也不相信徐清然能给她破掉。
她可清楚的记得上次就是因为徐清然对她说枫山半山腰的寺庙灵验,执意要带她去许愿,结果愿倒是许了,没想到差点害得徐清然丢了命,也害得她双腿断掉。
所以她也不敢恭维徐清然说她气运方面的话,也真不想徐清然再为她破费或者去为她做些什么。
奈何待她正要继续反驳时,没料到这次的话还没脱口,徐清然便突然压低嗓子朝她说:“我家老爷子要进来了,先挂了啊,那老爷子唠叨起来可真头疼,我这会儿必须得装睡了,有事联系我周棠,别一个人撑啊。”
尾音刚落,徐清然那边便挂了电话。
周棠无奈的放下手机,心神起起伏伏得难以平息。
直至许久后,她才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笑了笑,而后打开手机调出通讯记录,删掉了徐清然的来电记录。
而后又回到微信,朝徐清然发:徐医生,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陈宴这个人最近反复无常,也不喜我和您接触,所以徐医生,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您最近最好别来北城了,也别和我联系。等我真正彻底脱离这一切的那一刻,我再好好的感谢您。也请徐医生勿念我什么,也别担心,我已经规划好自己的路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徐医生只需照顾好自己,多多休养,也期待我们真正见面的那一刻,我能看到徐医生彻底的安然无恙,健康平安,也只有这样,我心底的愧疚感,才会真正的减小。
这段文字,周棠写了很久很久,写完并发出去后,周棠便彻底删掉了这段聊天记录。
不久,陈宴便开车回来了,并径直入了二楼的主卧。
周棠见到他时,便柔和的朝他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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