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打了几个电话,二十分钟里,逐渐有大批的救援人员闻讯而来,随即装本齐全的跳入海里,紧密搜寻。
不远处,大批的警力也迅速而来,待登上杨帆和陈宴所在的游船后,杨帆扫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陈宴,只得自己去亲自接待。看书溂
这会儿的天气极好,阳光密布,蓝天白云,碧蓝的海绵,波光粼粼。
然而,陈宴却没有半点欣赏和享受的意思。
他披着浴巾,静静的坐在阳光下,发红的眼这会儿已经没有像刚才那样焦灼的四处搜寻,而是僵硬的凝在了前方不远的一个点上,压抑的沉默着。
曾以为,往日第一次目睹周棠和穆际舟牵手一起的画面便是此生最刺眼最难受的时刻,却不曾料到,生死离别,才是真正的压抑而又难受。
曾也以为,往日对周棠终究还是是恨的,不耻的,却也不曾料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为这样狼心狗肺的女人,不舍而又心痛。
内心在一遍遍的震动着,紧绷着,整个人似乎都像是一座雕塑,动弹不得。
直至许久许久,久得夕阳西下光线黯淡,久得一批又一批的搜救人员狼狈而又疲倦的放弃,久得深蓝的海面在黯淡的光线里越发显得像是一张巨大的吞人的恶嘴,久得杨帆在他身边因为一直劝慰而彻底沙哑了嗓音,久得肩膀的伤口重新开始疼痛时,这时,有名搜救人员终于在不远处的海域,为陈宴带回了一只属于周棠的鞋。
陈宴发僵的眼睛这才稍稍的回神过来,紧烈的目光落定在那只稍微熟悉的鞋子上,没说话。
杨帆急忙在旁哑着嗓子说:“陈总,只是鞋子而已,周助理落水了,鞋子肯定容易掉的,周助理肯定没事的,放心啊。”
杨帆的嗓音急迫而又带着浓烈的担忧,纵是语气已经放得很好了,也在努力的相劝了,但他还是看到了自家老板那眼睛越发的红了红。
杨帆心底紧得不能再紧,痛心疾首。
其实这种情况,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猜到周棠这会儿应该是真的没命了。
这片海这么深,周棠又中了枪流了血,又这么久都没被人救起来,所以周棠哪里有活头啊,这会儿肯定早就沉入了海里,随即被浪潮带着不知道飘哪里去了。
可这话他不敢和自家老板说,且和周棠相处虽然不久,但也是打从心底的喜欢这个女孩,毕竟比起苏意来,周棠安分守己,也不给他们这些老板的身边人找麻烦,且又能让老板真正的开心,所以他是真的喜欢周棠,也真的不愿看到周棠最后竟是落得这般下场。
却也正待他满心的叹息与苍凉时,猝不及防里,他便见自家老板突然起身,抬脚就跃下了游船。
“陈总!”
杨帆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颤着发哑的嗓音嘶声力竭的大吼。
眼见陈宴落入水里便毫无挣扎,那样子简直像生无可恋的要结束一切似的,杨帆心惊肉跳,当即朝周遭的人大吼:“救陈总!快救陈总!”
周遭的人顿时游着朝陈宴靠近,却在即将朝陈宴伸手的刹那,陈宴竟开始猛烈的挣扎。
眼见这阵状,杨帆咬着牙吼道:“无论用什么法子,都先将陈总拉起来!以后陈总如果追究起来,我杨帆全全负责!”
周遭的人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听了杨帆的话。
因着陈宴的挣扎,他们几个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完全不配合的陈宴带上了游船。
眼见陈宴暴怒得又想跳海,杨帆扑上去一把吊住陈宴的胳膊,哑着嗓子说:“陈总,求您冷静冷静!这会儿没找到周助理,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总比这会儿找到周助理的尸体强啊,再者陈总您还有母亲啊,您母亲身体本就不好,如果你出事了,她怎么办啊,陈总,你就是看在您母亲的面上,您也得冷静冷静!”
这话一落,陈宴睚眦欲裂,满目的狠厉,整个人像是绷着太多太多的怒意与悲凉,刹那间,竟难得的没再挣扎。
杨帆继续说:“陈总,您先休息一下好吗?这里的人会一直搜寻的,一有消息也会及时的朝您汇报,您肩膀上也有伤,已经耽搁很久了,这会儿让人先处理一下您的伤口好吗?”
陈宴浑身隐约发抖,两拳紧握,没说话。
却待杨帆再接再厉的准备继续劝慰时,陈宴薄唇一启,突然朝他阴沉而又僵硬的说:“周棠这个女人从来都言而无信!刚刚还在游船上说了要一直陪着我,这会儿就食言了!这种人,怎么可能死,是吧?杨帆,你让他们继续给我找,一直找,等找到了,我一定会收拾她,让她知道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陈宴面前食言,该是什么后果!”
嗓音落下,他发怒发红的眼顿时抑制不住的溢出泪来。
杨帆心痛至极,“好,我让他们一直找。”
“不惜任何代价的找。”陈宴破天荒的哽咽了一下,继续补充。
杨帆压了压满腹的心酸,“好!”
陈宴惨白着脸,极轻的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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