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没料到这会儿都这么晚了,她还是能如常的遇见陈宴回来,她真的不知该说太过碰巧还是其它了。
周棠默了片刻,才在陈宴开门即将下车时,快步朝自家别墅的铁门处走。
却待刚刚将铁门打开,还没来得及进去,身后传来陈宴那低沉幽远的嗓音,“今晚加拿大的摄影颁奖典礼,我也去了。”
周棠下意识的驻足,回头朝他望去。
陈宴这会儿已然下车,足下也正缓缓的朝她过来。
他手里拎着一只白色的礼品袋子,袋子上没有任何的logo和图案,他的脸色也依旧莫名的有些苍白,然而那双朝她落来的眼睛,却充满了深邃与莫名的复杂。
周棠没料到这么多天过去,他竟突然再度朝她打了招呼,毕竟他们两个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当陌生人,即便回家碰见,也当做没看见的。
她心思辗转了几秒,还没猜透陈宴这会儿的意图,他却已缓步过来站定在了她面前,目光在她身上黑色的晚礼服上扫了一眼,随即便伸手将手里拎着的礼品袋朝周棠递来了。
周棠眼角一挑,径直迎上他的眼,没接。
陈宴压着嗓子说:“恭喜你,摘得最佳优秀摄影师的奖,这是我为你挑选的礼物,望你收下。”
周棠缓道:“多谢,不过礼物就不用了。”
“你前段时间帮了我的忙,我还没真正谢过你,这礼物也不贵重,只是我的一片心意,望你收下。”他说,语气平缓而又诚挚。
周棠继续说:“真不用了,上次帮你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礼物是真不必了,多谢。”
嗓音落下,周棠便不打算多说,正要迈步进门,陈宴却没拦,只朝她说:“就不看看礼物是什么吗?”
周棠继续放缓着嗓子客气的说:“无论是什么,我都没理由接的,陈宴,多谢你的好意了。”
说完,抬脚往前,待迈入花园铁门后,便顺手自然而然的合上了门。
整个过程,陈宴没再说话,即便吃了闭门羹,也没如往常那般发作。
他的目光静静的锁在周棠铁门上,苍白的脸上,却浮出几丝自嘲来。
他不由的想起,其实认识周棠这么久,也只有在高中的时候,周棠收到他的礼物时,才是最热烈最开心的时候。
也即便那时候他送礼的态度平淡而又沉寂,也即便当时他送的礼物廉价而又随意,但那会儿的周棠,是真的开心而又满足,明媚而又耀眼。
可那样的周棠,似乎真的就只停留在了高中,以至他后来遇见的周棠,无论他送价值连城的奢侈品还是其它,她都没了最初的笑脸和欣慰。
她是真的将他放下了,所以对他所送的东西也没有任何的在意和期待了。
思绪至此,陈宴的目光蓦地沉了沉,手里捏紧了礼品袋的绳子,一时间,心绪嘈杂万千。
他在周棠的门外站了许久,才缓缓转身去了自己的别墅,待随意将礼品袋扔在沙发上后,他便给江枫打了个电话。
江枫那边似乎在期待什么,接通电话就问:“怎么样,周棠收下你的礼物了吗?”
陈宴烦躁而又阴沉的伸手扯了扯脖子处的领带,“没收。”
江枫下意识的憋住了话。
陈宴继续说:“你给我说的这送礼的法子,对她没用,她也根本就不在意我会送她什么。”
也哪怕他今晚为她准备了全世界最大的粉钻以及她现在最崇拜的世界级摄影大师的见面邀请函,她看都不打算看上一眼。
江枫叹了口气,虽极想陈宴和周棠之间能稍稍缓和一些,但周棠今晚没收陈宴的礼物,也在他了然之中。
他默了一会儿才说:“没事,慢慢来就成,不过周棠是个心软的人,总有一天,你能再度打动她。”
是吗?
陈宴对江枫这话是越发的没有信心了。
若说以前,他尚且还能凭着一腔愤怒和志在必得的狠劲威胁周棠和他在一起,但他现在却不敢那么做了。
他两年前就彻底尝到了什么叫物极必反的苦痛,体会到了什么叫肝肠寸断的抛弃和离别。
他不想周棠再如两年前那般用性命的代价来逃开他,更不想周棠再像以前那样躲他躲两年之久。
他已经不起这样的离别和失去的折磨。
也哪怕他如今还没能让她回心转意,但至少,他每天都能安安静静的看到她,这也比两年前的分离要强得多。
待挂掉江枫的电话后,陈宴关灯上了楼,待步入二楼的主卧,他没有开灯,也没有上床休息,而是依照每晚的惯例,坐定在了主卧外的阳台处,一手点烟,吞云吐雾的抽着。
他的目光顺着阳台落向了隔壁别墅的主卧,那卧室正亮着灯,那明黄的光影透着一种无与伦比的温暖。
则待半个小时后,周棠主卧的灯彻底熄灭,周遭一切,全数归于沉寂。
陈宴目光沉了沉,苍白的脸色幽远嘈杂,所有的心神,也跟着那熄灭的光火彻底的冰封冷淡。
直至指头的烟火灼到了他的指头,他才蓦然回神,一时,只觉这样日日夜夜苦守的日子,没有任何的希望,却又在遥遥无期的等着一个毫无结果的念想,矛盾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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