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抵达机场后,周棠没让周儒许和刘敏进去送她,只恋恋不舍的告别后,便下车拖着行李箱离开。
所有的安检都很顺利,待终于登机并在头等舱坐定后,周棠有点困,开始闭目养神,却是没过多久,身边的空位也突然有人坐下,一股熟悉的熏香萦入笔间。
周棠游走的神思突然清明,下意识的睁眼,便见身边的空位,已经被陈宴坐着了。
或许是见她脸上突然染上了诧异,陈宴脸色没有明显起伏,只漫不经心的朝她说:“以为我回加拿大了?”
周棠摇摇头,控制了一下表情,“也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会坐我旁边。”
她本以为陈宴不会和她一起回加拿大了,即便要回,也可能不是和她同一航班,更不可能和她坐在一起,没料到现实就是这样的巧合。
“你前几天订的机票我早就让人查好了,我专门让人定的你旁边的座位。”陈宴说。
是吗?
周棠眼角稍稍一挑,原来也不是什么巧合,而是陈宴早就订好了同一航班,专程要坐她旁边。
这么说来,她的所有行程,他岂不是了如指掌?
周棠的心口没由来的紧了一下,眉头也跟着轻微皱了起来,“陈宴,监视别人,似乎不太好吧?”
“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回加拿大而已。”陈宴毫无遮掩的说。
他的语气有些恹恹的,表情也有些恹恹,似乎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也似乎没太多的精力来应付周棠。
他这会儿的模样,完全与中午在周棠家吃饭那咄咄逼人且厚脸皮的样子完全不同。
周棠仔细扫了一眼他有些苍白的脸,没再追究他查她机票的事,只问:“胃又不舒服了?”
陈宴勾唇自嘲的笑了一下,“没打算搭理我就别和我说话,也不要随便关心我,要不然我会误会。周棠,我不是徐清然,能那样理智,你只要搭理我甚至对我还有点良善之举,我就会对你紧贴不放。”
周棠脸色微变。
陈宴抬头径直迎上她的眼,“徐清然和你有一两年的约定,他能理智的听取你的话,离你远点,但我不会!你只要对我有半点宽慰或不忍,我就会利用这点,毫无保留的占有你。”
周棠满目起伏,落在他面上的目光彻底的复杂起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最近这些天的陈宴,其实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咄咄逼人了,虽然依旧偏执,但对她至少是理智的,也能保持风度和距离,但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连这会儿说的这些话,都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没有了先前在加拿大时对她的那种理智感。
所以,真的是今天中午她在餐桌上说的那几句话刺到他了?
正思量,陈宴已经像是累了一般,闭上了眼睛,仿佛不想再多说什么。
周棠深眼凝他几眼,也没说话。
本以为这一路她和陈宴应该会就这么一直沉默下去,却是飞机起飞不久,竟遇上了强烈的气流颠簸,刹那,飞机突然失控摇晃,机舱里的所有人都开始抑制不住的尖叫。
周棠的心口本能性的剧烈狂跳,还没来得及睁眼,搭在扶手上的手却陡然被人死死的抓住。
那力道很大很大,像是濒临绝境时抓住救命稻草的强大力度,紧得让她的指骨森森发痛。
周棠下意识的转头朝那只手的主人望去,只见陈宴脸色发白,唇色发白,那双朝她落来的眼睛,竟是充斥着一种极其罕见的紧绷着的脆弱与……害怕。
是的,害怕。
有生之年,周棠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且鲜明的,看到了陈宴眼睛里的害怕。
他竟然,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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