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什么要学话本子里的绿林好汉,云城大伙儿也都当个笑话看。”
就他?
林年年心情复杂的回望了一眼狼吞虎咽的元公子。
后者不往忙里偷闲,对着她露出一个笑来。
确实有点儿像脑子不好用的。
“我有分寸,掌柜的。”林年年道,那掌柜的不放心的瞅了二人一眼,这才下去了。
“我说,你姓元?”
重新来到这小贼跟前儿,或者正把最后一口酒往嘴里送,“咕咚”一下咽下去,那人横着脖子。
“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元奎是也!”
倒是个好名字,林年年默默想到,但人不是什么好人。
“我说,你今天为什么要抢我的银盘子?”林年年坐到她对面,拿出审讯的架势。
“因为…”元奎抹了一下嘴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我觉得你像个有钱人,更何况谁在大街上把好东西拿出来呀?”
“连我都知道的道理。”
他语气有些不屑,林年年扶额,这倒也是,行走江湖她居然忘了一句话那就是财不外露。
刚才自己已经犯了大忌,现在看来,得亏碰上的是这傻小子。
“那你后来怎么又还给我了?”林年年纳了闷,这小子愚蠢之中透着一股子精明,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评价。
“你傻呀,为了一个破银盘子,你追了我几条街。谁家有钱人会在乎一个银盘子呢?”
元奎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林年年有心想要反驳,但是突然间发现自己好像不占理,也就默默闭上了嘴。
“我跟你说我就想成为姜冲那样的好汉,姜冲,你知道吧,前朝最有名的劫匪,专杀那些贪官儿的,截来的银子都分给了穷人!”
“那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汉子,真正的英雄。”年不搭话,他自顾自的开始了自己的一番高谈阔论,说的津津有味儿,神色之间满是向往。
林年年心道一声坏了,这是碰上傻子了,赶紧想要往楼上走。
可没想到刚走两步,元奎就突然把她拦住。
“站住,你还没跟我说你叫什么呢?看你这打扮,也不是云城本地人,跟我说说你来这地方干嘛?”
这是走不掉了,林年年脸色一变,元奎已经转到了他跟前儿,大眼珠子上下打量着她一手插着腰,一只手摸着下巴揣测道:
“唔,见你这身打扮,应该是从边疆地界过来的,可是说话的口音却带了点京味儿,难不成是什么嫌疑犯过来逃窜的?”
见他越说越越离谱,林年年赶忙自报家门,让他闭嘴。
“林年年,来岭南投奔亲戚的,这下总行了吧!”
她生怕这小子脑补出什么更为极端的东西,那元奎见她如此,朝她微微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
“我知道,我就是逗你玩儿的。”
你上哪门子知道啊!林年年忍住想要揍人的冲动,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愤怒,转身想要上楼。
“慢着!”却听到身后那道该死的声音又传过来。
“您还有何贵干啊,元少爷!”林年年回头微笑,只觉得这有钱人家的少爷公子真是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严承怀是,姓元的也是。
“我听说岭南那边儿多绿林义士,大名鼎鼎的姜冲就是在那边发的迹,所以,能不能带我一块儿去岭南?”
这人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林年年被气的不行,刚想要挖苦几句,又见那少爷从怀中掏出一定金灿灿的东西。
他把那钉东西往两人跟前一放,露着大白牙笑的一脸纯良无害。
“路上的食宿我包了。”
林年年瞬间熄火。
两人可谓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这元奎倒也不挑,因为林年年急着赶路,两人约定第三日后就走。
三天后,当林年年牵着马等在云城的关口等的快要不耐烦的时候,这位少爷总算是出现了。
他不光是自己来了,甚至还带着大包小包,一辆马车和两个仆人。
悠哉悠哉过来的时候,甚至还指挥那两个下人,把他的衣服往那辆塞的不能在满的车里放。
林年年打老远就看见了,惊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元公子,你知道我们这是去干嘛吗?”林年年叹为观止,忍不住提点了一句。
那马车里被元奎的东西塞满了,两个仆人怎么弄也弄不进去,元奎只得亲自出马,一边儿把衣服往马车里面拱,一边儿忙里偷闲回复道:
“我知道啊,要不然我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呢?”
“可是岭南那边儿四季如春,你带这么些厚衣服也没什么用啊。”
林年年看了半晌,最后实在是忍不住。
元奎忙活的身子一顿,眉头皱的恨不得夹死一个苍蝇:
“你干嘛不早说?”
“而且你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用处,我们是去赶路的,十天的路程,你这马车迟早得报废,再说了,万一中途碰上什么强盗,你跑都来不及,哪有空管马车上的东西?”
“再说了,你预备这么些玩意儿,不就明晃晃的告诉别人,你财大气粗,等着别人来截你么?”
林年年冷笑,把他贬得一文不值。
元奎的表情逐渐由不服气变得严肃,直到最后神情凝重,他盯着自己放的一马车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可这些,都是花了银子的。”
“干脆…你们把这些东西都分了吧,小爷我骑着马走就行。”
元奎一副肉疼的表情,林年年比他更肉疼。
两个仆人都是大喜,答应了一声之后,便冲到车上一左一右的开始挑东西。
唯独元奎从马车上解下来一匹快马,拍了拍那马头,得意道:“我跟你说小林,我这马可是从西域进的汗血宝马,待会儿我会多等会儿你的。”
林年年:…
马车都用汗血宝马拉,这就是真正的财大气粗吗?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走吧。”感叹了一番之后,林年年招呼道。
元奎欢快一声欢呼,上马,踢了踢马肚子。
两人就此出发,一路上虽是风餐露宿,倒也还算顺利。
只是越接近岭南,林年年越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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